“哼,马尚书,本官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中清楚得很!”
楚子文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身朝坐在龙椅上的赵钰行了一礼,道:
“陛下,臣御史大夫楚子文,弹劾户部尚书马辛夷,收受贿赂,贪墨户部储粮,数额甚大!弹劾工部尚书马冼,玩忽职守,以次充好,以至面对水患,岭川府所建堤坝一泡即软,一冲即垮,否则,此次水患何至于此,以至于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殿中百官闻言,纷纷下意识抬眸望向坐于龙椅上的那道人影。
山雨欲来风满楼!
马辛夷看着龙椅上那道沉默不语的身影,一颗心直直的向下坠去。
也是,他身为太后党的领袖人物,新皇怎能看他顺眼,甚至巴不得自己快点在朝堂上消失才好。
听罢两人唇枪舌战,赵钰暗中不住咋舌。
好家伙,这楚子文不愧是监察院的二号人物,一言不合就要弹劾两位尚书,这战斗力,简直爆表。
“两位马卿,你二人可有什么话要说?”
片刻之后,赵钰低沉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响起。
“回陛下,老臣年岁已高,工部中事,多是由左侍郎负责。老臣此言,并非推诿,部中同僚皆可作证。”
工部尚书马冼颤颤巍巍出列,慢悠悠的说道。
此言一出,梁卓不用抬头,就能感到,一道满是杀气的目光从御座之上直直朝自己投来。
该死的马老头!
梁卓心中暗骂,正欲出列辩解一二,却见眼角有一道人影闪过,接着便是一道他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臣,工部右侍郎刘勃,愿用性命担保,马尚书绝无一句虚言。自去年始,马尚书常告病在家,工部中事,皆由左侍郎梁卓操持。”
你你你……刘老三,你落井下石,你不得好死!
刘勃此言一出,梁卓只觉得头眼发晕,浑身冰冷。
御座之上,赵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随即看向另一位当事人,户部尚书马辛夷。
察觉到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户部尚书马辛夷的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自己是太后党的人,而如今太后似乎和如今这位陛下的关系处得并不融洽。
哪怕是最重要的登基大典,宣德太后都没有露面。
如今,面对如此局面,自己该如何是好?
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乎?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定了定心神,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户部诸多粮仓所存留的储粮,尽皆登记在册,微臣是否贪墨,陛下一查便知!微臣为官数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收受贿赂,更未曾贪墨半分钱粮!楚大夫的弹劾,完全是血口喷人,无中生有!是赤裸裸的污蔑!”
听到这番堪称苍白无力的解释,赵钰心中暗自嗤笑一声。
呵,自古以来,哪个贪官污吏都是这般说的……
御史大夫楚子文冷哼一声,道:
“马尚书,这是否贪墨,可不是你说了没有就没有。陛下虽刚刚登基,但继承历代先帝之英明,明察秋毫,一查便知!陛下,臣恳请陛下交由监察院查办,定能够找出马尚书贪墨钱粮的证据!”
听到这话,赵钰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家伙,原来不止是贪官污吏,这御史台的乌鸦御史们从古到今也是一个模样。
只要上面一声令下,他们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
但是,你还不能说这些御史没有证据,是妥妥的诬告。
毕竟,他们是有风闻奏事的权利的,听风就是雨,是这些乌鸦们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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