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胡令下,或许也只有这些在冉闵帐下的胡人才能依旧这么嚣张了……
中军帐内的气氛阴沉一片,将军们吵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
其中,吵的最凶的几位个个身着锦衣绫服,他们个个怒目圆睁,扯着嗓子点指着对面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破口大骂。
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冉闵的中军大帐,就凭这几人的穿着打扮和言行,更让人容易联想到这里是城中某个集市上的买卖纠纷。
“几位大帅,我当然知道你们乞活军损失很大,但目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再拖延下去了,邺城如果不保,你我就无路可退了!”
“别跟老子扯!老子带兵这么多年,在一个地方就没呆过一年以上,也没见过谁能把老子怎么样!丢他奶奶的一个破城,有什么干系!”
“就是!老子死了几万兄弟,你们说的倒是轻松,老子这些兄弟就白死了吗?谁要是再敢说不撤军,老子现在就活剐了他!”
“你们……你们这些匹夫!除了好勇斗狠,还懂不懂什么是民族大义!”
书生模样的男子,被几个流民帅气得连连张嘴,却始终没能骂出口来。
“几位、几位,咱们大帐议事,以和为贵,有什么提议可以慢慢商谈!”
见那书生下不来台,慕信与其有几分交情,又同属李农一支,不能与冉大将军把脸面撕破,于是想出来当和事佬。
“你娘的算老几?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们在前面卖命,你们都在后面吃肉,你不说话老子还想不起你的牛屎蛋,咋的!你是想当屎壳郎,屎球光面都要?”
“你,你。不可理喻!”
大帐中的几个流民帅力压军中各大司马,谈论的内容也愈加接地气了,而三位最关键的人物却始终是冷眼旁观,没有开口。
“泰公一直尚未表态,您觉得此时我军当留当撤?”
待几个流民帅骂完了街,坐在上首的冉闵忽然开口,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卫将军王泰。
遥想当年,王泰正是被李农说服,降了石赵,几十年来,李农却并没有兑现当初降赵时的诺言,而王泰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数十年深居简出,郁闷无比。
当然王泰也没法把这种结果都怨在李农身上,自石勒死后,李农也失了势,所以两人都属于自食其果。
‘冉闵好算计!这个时候让我表态,不是让我得罪人吗?我要说是支持撤军,就得罪了李农,我要说支持继续攻城,又得罪了冉闵。里外都是得罪人,我现在可是谁也得罪不起啊!’
这个时候被冉闵点名,王泰顿时感到左右为难。
本来他应该算是李农这一系的人,但现在李农重用乞活军,轻视他的卫将军营,这让王泰很不高兴。
依靠这些乌合之众,岂不是儿戏?
与李农的眼光相比,冉闵显然高出不少,最近几月,冉闵不仅发放了卫将军营的后勤补给,还在人员紧缺的情况下为他补充了不少兵员,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李农和冉闵为人的高下,他是心知肚明,但人活信、树活皮,他不可能因为现在的一些好处,就马上改换门庭。
“这个……军中大事吾辈当以大将军和大都督马首是瞻,不论二位统帅如何抉择,吾等定当谨遵二位统帅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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