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店是荒山边附近的村民开设的,才经营不到一年。若是以往威远镖局走这条路,便只能去荒山中的破庙过夜。
一行人抵达野店时,里面已经住下两三支商队。人不算少,其中还有跟随商队,准备参加乡试的生员。
武镖头等人见状,心里也安心不少。
不过依旧嘱咐镖师、趟子手以及周清他们,不要饮用店里的水和食物,明天一大早便继续赶路,争取在明天傍晚前赶到长州城。
店里以茅舍居多。
不过天寒地冻,能有茅舍避寒,已然不错。
否则在山中破庙过夜,那可老遭了罪。如果不小心人或者马生病,麻烦更大。
周清和福松依旧同住在一间茅舍里。
福清打坐,周清睡床。
不过周清晚上睡得比前段时间更加警惕。
越是临近长州,越要小心。
到了半夜,忽然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周边到处是火光。商队、镖局,闹哄哄成一团。
茅舍燃起来很快。
一时间,火光漫天。
周清立时同福松出去。
可是到处都是人,根本难以和镖局的人汇合。
周清和福松道长寸步不离。
尤其是周清,暗自警惕到了极点。他心知,该来的,还是来了。
至于福松,也罕见露出郑重之色。在他的人生经验里,这场大火绝非偶然。刚跑出店外,众人来到溪水旁边避火。
旁边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
紧接着听到马蹄声阵阵。
有人在夜里大喝:“小心,麻匪来了。”
麻匪是山里的土匪,因为常有商队受其欺压,故将其骂成麻子,为蔑称。又称麻匪。
同时有两个趟子手打扮模样的人朝周清和福松迎面走来,夜里看不清面目,听他们说话,是过来寻周清和福松与镖局其他人汇合结阵。
在两个趟子手快要靠近周清和福松时。
周清眯着眼:“武镖头他们在哪,快带我们去。”
趟子手正要回答。
周清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已经到了其中一个趟子手身前,鬼脚无声无息踢出,直接正中胸口。
这一下速度快的惊人。
别说中招的趟子手,连旁边的趟子手和身边的福松都没反应过来。
福松到底多年没下山,江湖经验也比不上武镖头。但周清一出脚,他立即反应过来,两个趟子手有问题。
原来周清牢牢记住了镖局里每个镖师和趟子手的长相身形。
黑夜里,依旧从轮廓中,看出不对。
福松不假思索,一掌将另一個趟子手拍中。他修炼的太岳真形符典最练气力,趟子手挨掌,身子立即倒在地上。
至于周清踢中的那个趟子手也倒在地上,身体没有动弹。黑夜中无暇辨别生死。
周清没有急着补刀,刚才那一下,直击要害,即使对方不死,也必定疼得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他要留着体力,应对后面的突发情况。
…
…
山匪的冲击很快到来。
另一边茅舍燃起的大火没有停歇,周清和福松迅速退进旁边的小树林里。
黑夜里,福松打起十二分精神。
至于周清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
他甚至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一直没有出现的危险,反而让心悬着,一旦危险到来,反而没了未知的恐惧,压力得以释放。
总之,就是干。
黑暗,树林,透过枝叶间隙,不远处茅店的火光透进。
有山匪举着火把进来,居然还带着猎犬,嗅着生人的气味。
“不是普通的山匪。”福松低声道。
周清一个铁丸打中一头猎犬,可是同时有五个山匪冲过来,显然福松和周清的位置还是暴露在猎犬的鼻子里。
“师弟,走。我先挡住他们。”五个山匪显然练过武艺,而且同进同退。
同时还有弓箭先射过来。
福松先是大袖一挥,使出铁袖功挡在周清身前。
就这么一耽搁,五个山匪已经从旁侧杀过来。
周清没有迟疑,往树林深处走。
随后一拨山匪围着福松,一拨山匪朝着周清追过去。
福松一脚踢中第一个冲过来的山匪,眼睛微眯,“金光寺的人。”
对方不答,余下的人只是将福松围着,不让他轻易脱身,却也不敢拼命,显然忌惮福松的身手。
福松心里有些焦急,不过这些人显然是山匪中最厉害的一拨,即使他也不能在一时半会间脱身。
而且他的爆发力虽然还在巅峰,可是体力还是伴随岁月在流逝。
一对多的情况下,容不得半点马虎。
“无量天尊。”暗自为周清祈祷一声。福松心神随即完全放在眼前这些家伙身上,早一点脱身,便早一点能去找周清。
…
…
到了树林深处,愈发黑暗寒冷。
周清的呼吸、心跳依旧稳定。
在江州城中,许多次夜里潜行的经验发挥出了作用,而且鹿戏强肝明目,在夜里,周清远比追过来的山匪看得清楚。
一颗颗铁丸打出,目标不是山匪,而是火把、以及两条猎犬。
树林里更黑暗了。
没有火把和猎犬,山匪在黑暗的树林里变成了瞎子一样。
他们恐惧了。
周清没打算再跑,而是主动出击。
刚刚匆匆一瞥,他也看得出来,最厉害的那几个山匪已经被福松挡住了。以寡敌众,不能原地挨打,对方的支援肯定比镖局那边先到。
树林的地形,反而是周清无形的帮手。
鬼脚无声无息间欺近离他距离最短的山匪,一脚踢出,山匪应声而倒。
旁边山匪反应过来。
周清又悄声融进黑暗中。
树叶沙沙晃动,山匪们显然很是恐惧。
他们拿了钱,并不代表要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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