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知!”
“我们家累世将门,你是府里唯一的嫡子,带兵打仗是你的宿命,是祖上留给你的责任,好,我认了!”
“可你这一年,处处兵行险着!”
“先是三百新兵就敢找鞑子野战,现如今,六七百人就敢出边墙了!”
“你以为你是霍去病,能够勒石燕然吗?”
我能……刘俊不敢反驳,只能把头伏得更低,这种血浓于水的关心,刘俊方才已经体会到了,他现在完全理解张氏的心情。
张氏哭了起来,刘俊站起身想要安慰,她又是大喝一声:“跪好!”
刘俊不得不重新跪好,张氏又道:“负甲为兵,咋笔为吏,身死名灭者如牛毛,角立杰出者如芝草!”
“你所有的想法,你祖上全都身体力行过!”
“自你高祖以来,死了多少人,受了多少苦,几代人殚精竭力,刘家才有今天!”
“你作为家中唯一嫡子,母亲尚在,膝下无子,就敢拿自己的性命如此儿戏吗!”
“你对我的责任在哪里?对刘家的责任在哪里!”
刘俊低声道:“母亲,其实孩儿是有把握的。”
“还敢狡辩!”
张氏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叹息道:“以前我说过,你不从,现在由不得你了。”
“辽东你不能呆了,这次叙功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到关内。”
“另外,你也得娶妻了。”
调回关内不可能,我可以搅黄,娶妻倒是不必抗拒……刘俊恭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张氏道:“你舅舅家的梅贞表妹尚待字闺中,我近日就会找人提亲,你做好准备。”
刘俊愣住了,表妹,近亲?
这可不成啊!
第二日一早,因为抗拒父母之命,被罚跪祠堂整整一夜的刘俊,惺忪着双眼走出刘府大门。
周勤、王贵二人早就等在了外面,刘俊就边走边听他们汇报。
王贵道:“大人,三艘海船全部拿下了,完好无损。”
刘俊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结局不这么完美,他料想昨晚王贵便会拜见他。
“抓住了多少倭寇?”
周勤回答说:“昨夜乱时杀了五十三个,捉住了二百四十一个,大概逃了十几个。”
“不过倭人的打扮与大明百姓迥异,他们没有船也没有吃的,相信很快就会被各地卫所捉到。”
刘俊点了点头,十几个倭寇聚在一起,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破坏力量。
好在他们应该不敢再呆在榆林铺了,逃到哪里,便让其他卫所头疼去。
“头领是死是活?”
周勤道:“抓了活的,不过砍断了一条腿。”
刘俊点点头:“昨晚伤人命的全部斩首,剩余的看押,再将那头领提到官厅见我。”
“去办。”
周勤答应一声,赶忙一路小跑而去。
刘俊又对王贵道:“这件事办得不错,有人有船,咱们便可做海贸了。”
王贵不敢居功,连忙道:“都靠大人奇谋,靠卑职可想不到赵鸣。”
刘俊轻轻一笑,赵鸣是小人,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
“赵鸣如何?”
王贵沉默一下,然后答道:“赵总旗为了取信王广成,将妻儿老母押在王广成家里,昨夜乱起,王广成事败后逃回家里,发觉是赵鸣害他,就将他一家老少全杀了。”
“赵总旗带人去救时,已经晚了。”
刘俊点点头,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吴起杀妻求将的故事,又觉得好笑,赵鸣没有吴起的本事,只是他贪图功利的心思却比对方还胜百倍。
这还是个小人,自己暂时还没想好他其他的用处。
“先让他去海东青吧。”
“有棘手的事情就派给他做。”
“他会不遗余力的。”
王贵领命,刘俊又道:“王广成呢?”
王贵道:“他自己把门堵死,打算放火将一家老小全烧死。”
“后来因为不敢,被赵总旗冲破门杀了。”
刘俊点头,轻轻地略过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继续往自己的官厅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军户在清理昨夜留下的狼藉,看到刘俊时都是又敬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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