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迟疑了一下,又道:“建奴都是骑兵吗?”
李顺对大人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也没多想又回答道:“卑职觉得算不上都是骑兵,但确实都有马。”
“他们连白甲巴牙喇上场前,也是将马栓好,下马步战冲阵的。”
“卑职看,他们的马多是用来提高机动,或者在打赢后,追杀溃兵。”
“卑职没看到他们用马冲阵,只有在贺大帅派出自己的骑兵时,才有一部分建奴骑兵顶上。”
刘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孙曲却是又开口道:“但是卑职发现,建奴的许多马都比起西虏的更加高大,要是硬要冲阵,也是一件麻烦事。”
李顺不以为然道:“咱们榆林铺前面不是盾牌兵,都是长枪兵,再壮的马,也不敢往长枪上撞吧?”
“这个你们训练部在校场上不都试验过吗?”
孙曲道:“一般是这样,但要是把马蒙上眼睛,就不一样了。”
刘俊点了点头,建奴悍不畏死,急了说不定真能用这个法子。
“你们还觉得建奴还有哪些战法是需要我们榆林铺警惕的?”
孙曲抢先道:“建奴的弓箭也比鞑子厉害,属下方才在贺总兵营里看了,一些穿甲的士兵都被射死了,还有好多都是直中面门。所以属下觉得,咱们是不是也得配些长牌手,毕竟连戚爷爷的鸳鸯阵里都有长牌手。”
刘俊沉吟了一会儿,没有表态。
按照他的想法,敌人的弓箭手要靠己方更为强大凶悍的火铳兵来压制。
所以,重点是改良火铳,增加产量,而非把部队一股脑地缩在一面面盾牌后面。
并且,倭寇和建奴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戚继光的鸳鸯阵对建奴也不可能达到当年剿倭的效果。
不过刘俊也一直告诫自己,身处高位之后,不可变得固执僵化。
他想了想还是道:“孙曲记下了吧,回去后挑两个旗队试验效果。”
孙曲连忙“哎”了一声答应下来。
见二人没有再开口提其他的事情,刘俊便做总结道:“此次白塔铺之战,对我军来说很有借鉴意义。”
“你二人须在三日内形成一个详细的报告,其中对建奴的装备士气、战术要领以及明军的应对得失都要有所体现。”
“报告再我审阅确定后,孙曲再同参谋部的赵千总对接。”
“由你们训练部和参谋部两家,针对建奴的兵备和战法,补充完善我军的训练条例。”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大营的南边就有一骑疾驰中刺破薄薄的晨雾,往这边快马奔来。
营外巡逻的士兵见他一个人,又是明军打扮,也不太戒备,带着人便迎了上去。
那骑士在距离他们五十步的时候放缓马速,在二十步的时候下马,对着迎上来的一个旗队长高声道:“辽阳有军令来,敢问贺大帅在吗?”
旗队长按照军律查看了他的凭证,又验了腰牌,只见腰牌上写着一个名字—曹文诏,看所属营伍,竟然还是杨经略的亲兵。
旗队长连忙恭敬地将凭证递回去,一边命手下人替那骑士牵马,一边带着笑问道:“兄弟,袁经略亲自来了?”
“可惜不巧,老奴已经跑了。”
曹文诏脸色一红,轻声道:“兄弟职责所在,军情都只能跟贺大帅说,老哥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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