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上大路,没过多久,就到了去姜鹿溪他们地里的路口。
程行拐了弯,将二档换成了一档。
时间来到公历的六月份,农历也就到了五月。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两边的麦子已经熟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一片金黄。
再过不了几天,田里的麦子就可以收割了。
甚至田地里现在已经有人戴着帽子,开始用镰刀在麦田里收割了,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几架收割机在收割着麦子。
在程行小的时候,他大伯家就是开收割机给人收割麦子的,当时一亩地是二十块钱还是三十块钱来着,程行已经忘记了,但是当时二三十一亩还是挺贵的,因为当时的钱要比现在值钱的多,因此程行小的时候,许多人还是用镰刀割的多。
而到了现在,虽然一亩地到了四十或者五十,但基本上都不会去用镰刀割,而是让收割机去割了,过去了那么多年,收割机的费用涨的并不是很多,因此哪怕是寻常的百姓,也能消费的起了,这就跟程行小时候可乐是很高档的产品,但现在谁都能消费的起了。
当然,像姜鹿溪他们这种家庭的除外。
“路不好走,搂紧了。”程行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
她搂住程行腰的手又紧了一些。
这小路确实挺颠簸的,而且刚刚程行说的很对,她要是自己骑的车子,摔倒就摔倒了无所谓,但她现在坐的是程行的车子,要是摔倒了就不行了,程行会自责的。
颠簸的走了一会儿,没多久,便到了姜鹿溪他们的田地旁。
程行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姜鹿溪手里拎着纸和炮,程行搬着烟花,两人向着坟地里走去。
到了坟地之后,程行先是放了鞭炮,然后又将烟花给放了。
姜鹿溪便跪在她奶奶的坟地前烧起了纸。
程行则是从自己带的纸中拿了三刀子纸。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出殡上坟烧纸时,单数是吉祥的数字,所以程行便从买的一捆纸中拿出了三刀纸,烧给了姜鹿溪的父母,既然来了坟地里,姜鹿溪父母的坟前,肯定也是要烧上一些纸的,姜鹿溪给奶奶烧完后,也去给父母还有爷爷烧了些,程行便将自己带来的那一捆纸中剩下的纸,全都烧给了姜鹿溪的奶奶。
纸,烧的肯定没有那么快。
等姜鹿溪回来之后,程行便站在一旁看着姜鹿溪给奶奶烧着纸。
田地里还是很热的,又是下午两点钟的时候。
程行过去站在了姜鹿溪的旁边,帮她挡住了右边照射过来的太阳。
将纸烧完后,姜鹿溪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然后抬头向着站在她右侧的程行望了过去,看着他脸上的汗水,姜鹿溪愣了愣。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姜鹿溪问道。
“没多久,看你烧完了我才过来。”程行道。
姜鹿溪没吱声。
但是这一刻的她发现,其实她跟程行,都是一样的人。
姜鹿溪将手伸进兜里,发现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纸。
“你有带纸吗?”姜鹿溪问道。
“没了。”程行摇头道。
“那你低下头。”姜鹿溪道。
程行不明所以,但还是低下了头。
而姜鹿溪则是用她那白嫩纤细的胳膊,帮程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帮程行将额头上的汗水给擦完后,姜鹿溪的脸红了红。
但他们这些乡下的人,有时候干活的时候,包括做饭的时候,要是额头上热的出了汗水了,都是会用胳膊去擦一擦的。
只是姜鹿溪只帮她自己擦过,还从来没有帮别人擦过呢。
看着帮他擦完额头上的汗水,俏脸微红低着头站在那里的姜鹿溪。
这一刻的程行,是真的忍不住想要上前轻轻地抱一抱她。
但他说过,在没追到她之前,这些真的跟流氓无异的事情,程行是不会做的。
“走吧,回家。”程行道。
“嗯。”姜鹿溪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鹿溪想先一步走过去,但是被程行抢先一步走了过去。
“你走后面。”程行道。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程行才知道姜鹿溪急着走在前面是因为什么,因为现在麦子都长得到腰间的位置了,走在最前面,是要把前面的麦子都给拨开的,而成熟的麦子上有许多的麦芒的,这些东西扎到手上,还是很痛的。
有个词,叫针尖对麦芒,在古人眼里,麦芒是能跟针尖作比较的。
程行小时候帮忙割麦时,没少被这东西给刺过。
“我比你高一些,不用用手去拨它,直接走过去就行了。”程行道。
“别想着再走在前面了,不然你走过去我也会把你拉过来的。”这丫头死脑筋,也很倔,程行还真怕她又跑到了前面,程行怀疑她现在手上都被麦子的刺给扎到了。
姜鹿溪本来还真想这么去做,听了程行的话,只能跟在了程行的身后。
走出麦田之后,因为拨了几次挡在身前的麦子,程行手上都被刺到了一些,但不多,几下就给清掉了,清掉了自己的麦刺之后,程行道:“伱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姜鹿溪把手放在了身后,没有拿出来。
“不拿出来的话我自己骑摩托车走了,不带你回去了。”程行威胁道。
而姜鹿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吱声。
看,程行也不想天天耍无赖流氓手段威胁她。
但关键不这样做,只是这样的威胁对她根本没用。
这丫头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自己不载她回去。
而更重要的是,哪怕是自己不载她回去也没什么,她自己走着也能回去。
别说只是从她父母的坟地到她家这么短的路了。
就算是从学校到家里,哪怕是下着雪的大冬天,她依旧可以一个人走着回去。
所以这种威胁,对她是根本就不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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