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12个少年,最小的才13岁,最大的16岁,本该是活蹦乱跳、人憎狗厌的年纪,此时跟在陈凡后头,乖巧得像一队小士兵。
虽然陈凡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大,但是老师的身份,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别说年纪跟他们一般大,就算是年纪比他们小,那也是老师,但凡谁敢炸刺,回去后皮开肉绽,绝对不夸张!
而且这种习惯是有来历的。
大概十八年前的时候,村里响应号召办小学,村小的肖老师当时只有16、7岁,因为念完高小,虽然没有拿到毕业证,但还是作为难得的“知识分子”,被大队部征召,去做了民办教师岗位的统筹工。
不久之后,全国各地又开始办“县大学”,就是要求每个县都要办自己的“大学”。
后来风继续吹,自从河南一個生产大队办起了“土大学”之后,全国各地的公社也不甘落后,纷纷办起了自己的“土大学”。
具体背景就不说了。
反正当时很多公社都办了自己的“土大学”,以“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相结合的方式授课。
土大学没有校园、没有学籍,毕业证就是公社盖章的一张纸,也只对公社内部各个生产队的优秀劳动者招生,具体的教学秩序则以“聚散结合”的方式进行。
上文化课的时候“聚”在一起,由同一个文化老师给他们上课,上专业课的时候,则分“散”到田间地头,由专门的“土老师”给他们讲课。
其中负责教授“文化知识”的叫“文老师”或“文化老师”,负责教授“专业技能”的叫“土老师”。
这个“土老师”的来历也有讲究,因为教授的内容就是怎么育苗、插秧、施肥、种地、养殖,以及修理各种农具等等,具体的内容都是根据自己身边的条件来定。
如果是有实力的生产大队,还会教修理、驾驶拖拉机和卡车,建造和维护小水电站等等。
对,当年不少生产队竟然有自己的小水电站,《我们村里的年轻人》这部电影,讲的就是第一个生产队自己建设小水电站的故事。
后来全国小水电站的建设潮,包括孤峰县的十几个水电站建设,都是起源于山西的这个小村庄。
总的来说,“土大学”的专业都是跟生产队的生产生活有关,再加上这些“老师”大部分都是生产好手,却不认识字,或者认识字不多,便被叫做“土老师”。
当时公社里的文化老师不足,肖老师便又做了“南湖公社土大学卢家湾分校”里的“文化老师。”
如果说上村小学的,年纪大多在7到15岁之间,那上“土大学”的,年龄范围就大多了,从16到60的几乎都有。
而即便是年纪比肖老师大几轮的人,也规规矩矩叫他一声肖老师。
一阵风之后,这些“土大学”短的只存在半年多,长的也只有一两年,便被“关停并转”,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可有些规矩也保留了下来。
当年几十岁的人也要叫人家十几岁的小伙子一声老师,如今别说年纪差不多,就算老师年纪比学生年纪小又怎么样?
你敢不听话?
所以,现在陈凡给一群年轻人上课,学生们的父母长辈每天耳提面命,他们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
带着一群乖巧的学生回到知青点,刚进大门,陈凡便一声吆喝,“回来啦。”
黄莺、杨菊、刘丹依次走出来,最后面跟着的是姜丽丽。
陈凡刚开始还没在意,只当是她们几个都在姜丽丽房间里做客。
可是当杨菊和黄莺招呼着,把大家往中间房里引的时候,陈凡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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