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
他说着指了指外面,笑道,“就是我们今天打的这些,以前漫山遍野都是,很好打。”
所以在他眼里,狐狸、黄皮子都是小动物。
张文良在一旁也听得入神,好奇地问道,“你们还打过豹子?豹子好打吗?”
老彭摇摇头,笑道,“豹子不好打,比老虎还不好打,主要是豹子动作快,一发现不对劲就跑,追都追不上。不过要是能接近豹子,豹子也好打得很。
前年湖北神农架林区,那个‘女武松’陈传香的事你们都知道吧?上了报纸的。”
然后所有人都满脸尬笑。
张文良、钟子洪、吴凤飞和吴凤文几个是不看报纸,除非是参加队里的学习会,否则看见报纸就头疼,
而陈凡是因为时间太久,那时候还没过来,自然不清楚。
老彭抽着烟笑道,“没看也没关系,说的就是林区有个女的,19岁,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豹子。当时报纸上面写的是天乱坠,好像她真跟武松一样斗了半天,其实就是趁豹子扑倒一个人的时候,她趁机从后面跳上豹子背,勒住豹子的脖子,踢断了豹子的腰,然后其他人一拥而上,将豹子打死。要是换成是老虎,估计她就不行了。”
(报纸报道)
之后老彭又讲了几个曾经在狩猎队的故事,不是打老虎,就是打野狼。
最让他骄傲的,是当时连省进出口公司的领导都要哄着他们,一辆专用汽车每天跟在他们屁股后头跑,每打到一定量的猎物,汽车就将猎物往回拉,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过来伺候他们。
这年头的汽车比几十年后的飞机还少,汽车司机一个个牛气哄哄,一般的县级领导都没放在眼里,却对狩猎队小心伺候,也难怪老彭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老彭聊了一阵,最后才说道,“不过前年的时候,我跟着队伍进山,不小心折断了腿,只能退出狩猎队。本来进出口公司要安排我去酒楼帮忙,负责处理猎物。
毕竟我们打猎的多少都有几手处理猎物的本事,去了那里,也不算养闲人。
不过我想一想,还是算啰。”
他抽着烟,眼睛有些迷离,“我打了一辈子的猎,杀的猎物少说也有五六万只,不知道遭了多少杀孽,也许那次断腿,就是老天爷给我的警告。
我左想右想,还是不打了,也不杀了。反正在狩猎队干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就干脆退休。”
旁边的钟子洪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伱就跟着你姑娘,到这里养老来啦?”
老彭哈哈笑了笑,“我老家就剩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呢,反正这里离得又不远,女婿人也好,干脆跟着姑娘过来,也好养老。”
看见陈凡和张文良有些不解,钟子洪对着他们笑道,“老彭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也不是云湖的,是隔壁市的,他姑娘叫彭会霞,三年前嫁到我们队里,两口子是几年前我们队里的副业队到他们那里去赚钱的时候认识的,老彭晚了几个月才过来的,当时还养了好久的伤。
他们那里山多,收成不比我们这里好,所以嫁到云湖的人也不少见。再一个,他们那里好多人都会打猎,听他姑娘说老彭会打猎,还在省狩猎队工作过,我也就以为他是个普通的猎手。”
他说着转头看向老彭,笑道,“却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啊,还打老虎打豹子,要不是今天陈老师过来,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底细。”
老彭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什么深藏不露哦,我现在腿也瘸了,一身本事丢了一半,再说了,云湖这边又没有高山深谷,年年风调雨顺,是鱼米之乡,我这一身打猎的本事也用不到啊。这有什么好提的。”
这时吴凤飞好奇地问道,“彭师傅,大江那间房子,怕不是你出钱给他修的吧?”
“那不是、那不是。”
老彭连连摆手,正色说道,“我女婿的房子,是他自己出钱修的,我就是给他添了点家具,算是住在这里,也出一份力。”
顿了一下,他忽然幽幽叹了口气,“以前仗着本领大,距离退休还早,也就没有考虑太长远的事,当时拿着9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每天还有1块5的补贴,一个月能有135块钱。结果这些钱除了给家里生活费,其他的基本上都丢到酒楼里面,吃了个精光,也没攒下多少钱来。
等到现在,打猎也打不动了,也就只能靠点手艺赚点小钱过活,跟以前不能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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