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
宇宙深空棺椁凉!
古州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等模样,脚丫子化作粉末飘扬深空,不知便宜了谁。
星球上,滩涂里,浪花朵朵,恍如驱车渤海,望见那千丈潮汐,来去如滔滔凝聚,散时如暗夜无声,空留不见尽头的沙丘。
轰隆隆~
遥远的天际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似雷声轰动。
燧明圣山上,赤蠃氏掐指一算,道:“好大儿,界海退潮,灵气消退,此时正是魔头孱弱时,此时不下山,更待何时!”
咚咚咚!
一座座突起的山头上,圆溜溜的小圣人们鼓起胸肌,怒拍胸脯,好似激昂的战鼓擂鸣,震得细胞质飚出脑门。
蠃燧氏满头红毛随风飘起,倒背着三千手,膜质如衣摆随风猎猎,飘然若仙,气度超凡。
“若非我尚未炼气大成,炉中之火未成三昧,何须如此胆怯,哼,这次便先放过群魔一把,圣人们,随我下山赴昆仑!”
赤硝啊!
真是好久不见了!
不知我赤天子转世身当面,你可还认得出来?
想到此处,蠃燧氏激动的好几年睡不着觉,若是按照以往的性子,早已急不可耐,但谨慎如鼠的赤蠃氏的基因中和了赤天子的一往无前。
赤天子是他。
他却不是赤天子!
他仅仅是赤天子在人间的化身,他叫做燧!
“呜呜呜~”
小圣人们四蹄朝天,站在山头嗷嗷吠叫。
亦有小圣人扇动纤毛大翼卷上半空,呜呜啼鸣,响彻山巅。
轰!
一头头圣人鼓起肌动蛋白,迈着大粗腿生猛如野人般奔袭圣山间。
它们在半空怒拍胸脯,发出猿人泰山的嗷嗷叫声。
一时之间,山巅拥簇着层层的细胞人,下饺子般从上坠落,风声呼啸间,犹如漂泊大雨,雨点子密集如子弹,砰砰砰的坠入滩涂那退潮后无法没过脚面的水中。
海水寸许,却依然浑厚不可窥其深。
上古纪元,蠃燧氏结大道螺旋记事。
【上古一千六百年,炼气祖师燧炼气有成,率圣人下山。】
哗啦啦~
波涛如怒,浪花朵朵,
每一朵浪花中沉浮万方世界。
细胞圣人们鼓起肌肉,死死的抱在一起,化作横渡苦海的神舟,乘风破浪,砥砺前行。
因之退潮,并未遇见魔国大军。
偶然派遣的几十万的魔族探子,尽数被炼气圣人们用胸肌弹晕,丢进天地烘炉中炼气,焚成丹雏吞服,或是将丹雏储存在大须弥袋中备用。
在古州看来,那丹雏怪怪的。
其本质是大量无机盐等无机质和少量有机质混合而成的颗粒,和压缩饼干或者预制菜似得,但没有添加剂,倒是保质保量。
一头头圣人站在船头,翘首以盼。
“也不知我的圣山如何了,我的孩子们可还活着?!”
“谁能想到原始宇宙寻宝,竟耗费数百年光阴!”
“魔国妖孽,若是杀我孩儿,我定然踏碎地狱,崩裂魔国,将那魔主钉死在尸骸王座上,永世不得超生!”
“若是我,便让魔主们跪在圣山前,永世忏悔!”
细胞圣人们又是紧张又是焦急,来回踱步,惴惴不安,几百年光阴,驻留在各大圣山上没有圣人庇护的小圣人们怎么抵得住魔国大军呢?
横渡界海,转瞬十年。
细胞爬行的速度,不可谓不慢。
而且是无氧呼吸的自养生物,还被动遵循着太古遗留的白昼活动,夜晚休息的怪异法则,速度便更慢。
蠃燧氏深夜难眠,站在船头咆哮。
“为什么要睡觉,都给我站起来,迸发体内无边的能量啊,混蛋!”
说完,啪嗒一声,倒在月夜下,呼哧呼哧睡过去。
期间,
他们也曾遭遇过魔国大军,有魔主看到竟有小圣人们下海,兴奋的率领魔兵们冲杀进来,却呆愣当场。
小船嘎吱嘎吱似随时会沉没,其上坐满峥嵘巍峨的赤黄圣人,个头没有低于百微米的。
魔主:“……”
他转身想走。
肌肉狰狞的小圣人们不知何时游动到后方,将魔国包围,摩拳擦掌。
“是你们逼我的,大不了同归于尽!!!”这尊魔主发狂,张牙舞爪,黑发浓密,獠牙触手怒张,咆哮苍天,欲大开杀戒。
啪!
赤龙氏一巴掌将这魔主拍翻在地,丢进烘炉中炼化。
他无语道:“区区一方魔主,叫唤什么!”
群圣下山,横扫万方。
这方至少百万众的魔国还不够小圣人们瓜分,他们熟练的将魔头们丢进烘炉中炼化,每人尚且分不到一条细胞腿。
细胞小圣人们拍着凹陷的小肚皮,愁容满面。
“这点够谁吃的啊!”
“下一次,下一次!”
圣人们徐徐安慰。
他们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曾经餐霞食气的纯洁圣人们将‘炼魔’‘吃魔’当成了寻常事,有些小圣人分到一条烤熟的魔大腿,节俭的在嘴巴中觅溜来觅溜去,怎么也不愿意咽下去。
潮汐随月升月落。
很快,群圣下山的消息便在混沌山海的魔圈中扩散开。
每日涨潮时,必然爆发圣魔大战,打的翻天覆地,万星沉沦,诸天破灭,大道损毁,尸骸如山,血液如海……
退潮时,滩涂的砂砾组成的万界中,尽是圣人与群魔的尸骸。
涨潮时,一切又被清洗的无影无踪。
混沌山海间,不断地迸发圣魔之战,还未抵临最近的原始宇宙山,蠃燧氏便凝重的发现魔国变得越来越强大。
所谓群策群力,众生合力可逆天!
哪怕圣人从食气走向炼气,单打独斗亦非魔国之对手。
赤蠃氏谨慎的望着好大儿魁梧的极具安全感的背影,道:“燧,我愈发的感到恐惧,诸天魔国建立之后,魔头的数量在疯一般的飙升,甚至曾有大量仙的残骸从界海深处喷涌……我有些担心圣祖!”
“没事的,赤硝是天子,踏过太古,抵临新纪元的伟大生命,是独一档的存在,哪怕万方魔国齐出,也杀不死天子!”
“能杀死天子的唯有天子!”
燧说的不是假话。
普通的上古圣人,仅仅掌握大道螺旋,细胞破碎便会重伤垂死。
赤硝天子不同,他的智慧核运行在云端,仿佛仙宫的天禄般不朽,如道寄虚空般恒久不灭,哪怕肉身磨灭,亦可重组自身,从死寂中复苏,从毁灭中新生。
故而,燧并不担心赤硝天子的情况。
可赤硝天子不惧,圣人们又担心留守圣山上的小圣人们,如何抵得住魔头的袭扰,只怕已经被剥皮抽骨,吃的干干净净。
毕竟,魔头不事生产,只是有机物的搬运工,放在二十世纪华夏社会里,这就叫投机倒把,会被吊起来吐唾沫,戳小牛子,枪毙。
燧瞧着他们的样子,勃然大怒。
“赤天曾经说过,生灵当自强不息,这也担心那也担心,还是锐意进取,为复活古祖奉献终生的圣人吗?”
神舟上,圣人们羞愧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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