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想办法另外多凑些人头,比如捕快,民壮,弓手,汛兵。
一句话,把所有能拿刀的全部召集起来。
反正,对手仅仅是一帮水匪。
最后,他甚至去了巡抚衙门,想求一些援兵。
清朝绿营兵建制非常复杂。
总兵力60多万,但是非常分散,就像是洒胡椒面。
一省绿营兵力,大部分归提督节制。
然而,还有一些兵力却在巡抚,总督手里。称作抚标,督标。
李郁的理解,绿营兵的定位并不是国.防军。
而是类似花旗国的国民警卫队,用途是对内的。
所以,绿营兵只需要比土贼乱匪强一点点就够了。
强太多,怕是乾隆会睡不安稳。
从府衙的朋友口中,也得到了马忠义在拼命拼凑兵力的消息。
这和李郁的预测,正好吻合。
于是,他骑马去了趟元和县衙。
果然是赞拜不名,剑履入衙,一路就走到了后堂。
……
“说曹操,曹操到!”张有道很惊喜的样子。
李郁顿时警惕心大作。
说自己是曹操,这可不是什么好比喻。
到底是说自己像那曹贼,挟天子图谋天下呢。
还是有其他的暗指,实则在毁谤自己呢。
“来,本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女。”
院落中,竟然转出了一个女子。
一副已嫁妇人打扮,满头珠翠,走起来叮当响。
妆容有点厚,不那么纯洁的感觉。
不过,张有道的女儿模样还是挺好看的。
李郁只是微微瞅了三眼,就对此女的骨架有了大概了解。
没办法,这属于美术生的职业病。
落榜后,此病愈发的严重了。
“拜见张家姐姐。”
一阵虚礼后,三人落座。
夏日炎炎,李郁又是一路打马过来。
额头的汗珠没止住,有些狼狈。
“不知县尊大人这有客,来的匆忙,打扰了。”
“哎,无妨,小女就是回娘家小住几天。”
李郁一时脑抽,随口问道:
“可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
张有道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下自己女儿。
这一叹气,李郁顿时如坠冰窟。
很想抽自己几个脆的,没事让你多嘴瞎问。
……
果然,女子露出了一副悲戚戚的表情。
似乎,下一秒大颗泪珠就要出来了。
张有道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那女婿命苦啊。”
李郁挤出一副笑容:
“县尊大人的女婿,自然是人中龙凤,是不是缺银子了?我这有。”
“嘘,这龙啊凤啊哪是能乱讲的。”张有道反应倒是很快,“不过你放心,本官也替你保密。”
李郁懊悔,心想这一回合被你赢了。
继续聊吧,看你准备搞什么鬼。
“我那女婿,端的是才华横溢,只可惜一直体弱多病,今年不知怎么的,竟是染上了寒热病。怕是~”
沉默,令人心悸的沉默。
李郁刚想开口,就被张有道抢先一步:
“已看过15个大夫,8个法师,2个巫婆。”
“都没见效?”
“眼见的是沉珂日重,哎。”
……
李郁深吸一口气,顿时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县尊大人勿忧,人的寿,天注定。”
“既然已经用尽了方法,那就这么着吧。”
张有道竟有些慌乱:
“是啊,是啊,本官和小女也是这么想的。”
“贤侄,光顾着谈家事,竟忘了问你,来找我干嘛了?”
李郁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
“府尊大人点兵,伯父可想刷个脸?”
“兵事凶险,如何保证是露脸?却不是露了月定?”张有道也恢复了理智。
他女儿的脸红了。
李郁瞥了一眼,心想你有个不靠谱的爹。
“在下有一计,一箭三雕。”
“女儿啊,你先回房歇息吧。”
张有道打发了自己女儿,才开始继续密谈。
因为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计策。
“县衙和金鸡汛联合出兵,剿匪。”
“贤侄,县衙这些人欺软怕硬还行,打水匪?怕是要完。”
李郁压低声音:
“我的人穿你手下的官衣,假冒元和县官差。”
……
张有道一愣,随即就反应了回来。
一拍桌子:
“妙计!”
“县尊大人也觉得此计可行?”
“不过功劳归了本官,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张有道不傻,毕竟是科举独木桥杀出来的。
一箭三雕,现在看见两雕了,还有一只呢?
“趁机发点小财,积年老匪定然藏了许多的金银珠宝。”
“还有吗?”
张有道起身,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问道:
“你是不是想打那个人的黑枪?”
“罢了罢了,你别说了。本官也不问了,本官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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