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不同,
就是这里的女子,多是犯官家眷。
“爷,来咱这的客人主要是图一个身份,道台千金、府台小妾、游击夫人,都有。”
“我想来点武德充沛的。”
“好说,武官家庭出身的,咱这有的是。”
不一会,龟公就带来了一排。
开始挨个介绍:
“这位是原城守营参将之女,刚来一个月,缺点是比较生疏。”
“这位是原游击之妻,年龄大了点,优点是人听话。”
“~”
这些女子,有的麻木,有的愤怒,有的似乎有些精神失常了。
这里,就是魔窟。
不服管教,有数不清的惩罚等着她们。
除非偷空子撞死,吊死,否则只能认命。
李郁琢磨了一会,掏出一叠银票。
放在案上,随手一铺。
龟公被吓傻了,不知该说什么。
“找你们管事的来,谈笔大生意。”
一个矮胖的商人,小心的陪着笑脸。
收了银票,答应了李郁的要求。
一口气,赎了8个,活的。
据她们讲,还有4个烈性姐妹已经死了。
她们都是在上一次白莲教案,朝廷震怒的牺牲品。
李郁重金邀请了府城最出名的大夫,和最大嘴巴的大夫。
给她们疗伤,开药方。
然后再把这些人安排到西山岛偏僻处。
先好生调养着,以后自有用途。
物归原主是不可能的,无论从哪方面都不现实。
不过,以后留着赏人还是可以的。
有人求之不得,无视所谓的观念。
而隔壁,就是蓝盈盈主仆俩。
杜仁又派人,在附近砌了围墙。
还牵来了两条狗,防止有人逃跑。
至于看守,
只能从煤矿家眷中挑了几个粗壮妇人,配备刀剑就足够了。
……
消息,很快传出去了。
李郁没做什么,
大嘴巴的大夫,还有教坊司的那帮客人义务传播的。
这种事情,往往一传十,十传百。
人性猎奇!
江南绿营武官人人唏嘘,虽然不敢多言,却是心有戚戚。
大约,是一种兔死狐悲吧。
对于曾经同僚的家眷能脱离苦海,还是默默支持的。
至少,
以后不会有缺德鬼,在茶馆里大谈绿营犯官家眷和胥吏家眷的优劣了。
每次有新进犯官家眷,西市都会热闹一阵子。
这些人专门凑这种热闹,回去后当做谈资。
听的绿营兵脸上臊得慌,想拔刀砍人。
却只能灰溜溜的避开。
老胡,享受到了第一波红利。
他这个千总,在城守营混的风生水起。
人人都说,他有福气,结识了这么个结拜兄弟。
接着这股东风,
李郁一口气安排了10个信任的属下,进绿营当差吃粮。
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晋升。
背后是李家堡的人脉,和财力。
还有,刻意准备的首级军功。
李郁在送行宴上,举杯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我祝你们在绿营前程似锦。”
“为李爷效死。”
十人单膝跪地,异口同声。
这些人,都不是独狼。
否则一旦扶摇直上,未必不起二心。
李郁看过无间道,知道该怎么做。
要么养着他们的家人,要么给他们娶一门亲。
风筝,有一头攥在自己手里。
飞多远,都能收回来。
毕竟,刘邦这种狠人很少。
……
不久,李郁吃到了第二波红利。
吴县胥口巡检司,押来了一个犯人。
此人竟是西山岛的矿工。
趁着夜色,游泳逃上了岸。
上岸后,就找到了胥口巡检司,检举西山煤矿蓄私兵,藏匿大批火器,刀剑。
反意昭然若揭。
然而,胥口巡检竟然直接把人给绑了,
送来了李家堡。
李郁在震惊之余,也意识到了漏洞太多。
偌大的西山岛,防不胜防。
“黎巡检,请。”
“李老爷,请。”
二人笑呵呵的在堡内,喝茶聊天。
这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并不认识。
这位黎巡检主动介绍道:
“下官的族叔是吴县黎元五,他时常夸赞李老爷为人仗义。”
“过奖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以后我们当多亲近亲近。”
“求之不得。”
黎巡检很年轻,据说也是上任不久。
“不知黎兄之前在何处当差?”
“在平望营做了3年的外委千总,族叔刚为我活动转了文官。”
“那我祝黎兄,以后前程似锦。”
……
“李老爷经营有方,不过也要多加小心,这种吃里扒外之人。”
“此人告我什么?”
“蓄私兵,藏火器,件件都是要您命的罪状。”
李郁忍不住笑了,问道:
“黎兄还不赶紧的,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
“李老爷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苏州地面上谁不敬您一声大官人,成千上万的银子手里过着,府城最俏的姐儿伺候着,造哪门子反?说出去,谁信?”
黎巡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摇摇头。
开黑矿的,谁不养着打手。
没点趁手的家伙,能镇得住矿工?
一点不稀奇。
只要做的隐蔽点,别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就行。
此人准是在黑矿受到了惩罚,心存恨意。
“诬告!这是毁谤。”
“当然是,所以我把犯人转交给您了,该打该杀,您看着办。”
两个巡检弓手,拖着死狗一样的犯人进来了。
李郁只是一挥手:
“来人。”
“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拉到西山煤矿,当众处决。”
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他,会在煤矿枭首示众。
如今的矿工数量,堪堪接近1000人大关。
这还不算之前提拔进入护卫队的百余人。
李家堡的护卫队,也调出大部。
进驻西山岛,方便火枪队列射击训练。
……
西山岛,又多了两股人。
一股是外省水手,答应留下。
拿原来的2倍工钱,替李家堡做事。
他们都是有过航海经历的,
现在,准备开拓太湖航线。
还有一股,是潮州府的铁厂从业人员。
男女老幼皆有,足足大几十人。
一路跋涉而来,途经太湖的时候。
官差们索要银子:
“押送你们这些流放配军,爷们累死了。”
“今天要是拿不出银子,就挑几个人沉了湖。”
这些人被诬陷走私,家产充公。
一路走到这里,哪还有多余的银钱。
官差们就拔刀威逼,准备把一个炉头给砍了扔湖中。
“住手。”
几骑飞奔而来,个个鲜衣怒马,显然是打猎的。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我们是潮州府官差,押解流放囚犯至此。”
领头的便是李郁:
“我看这些人忠厚老实,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官人有所不知,这些人犯的是走私洋夷的罪。”
“冤枉啊。”众人连忙下跪,哀求。
他们看出来了,李郁身份不凡。
或许,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人性如此,在危急时刻,会本能的抓住任何可能活命的机会。
押解的官差立即举起鞭子。
“且慢。”
李郁甩出一锭银子,示意先停手。
“你们是做什么的?”
一个老汉跪地解释道:
“我们都是潮州府陈氏族人,在当地经营着一家铁厂,兢兢业业从不敢做亏心事。官府非说我们卖钢锭给夷商,把人抓了,家也抄了。”
一群人呜咽,绝望到了极点。
……
李郁骑在马上,面露不忍:
“这样吧,先去我庄上吃杯酒,我正好也做着铁厂生意,有几个技术难题探讨一下。”
见官差犹豫,
随从立即掏出几锭银子,傲慢的说道:
“这位是本府的李大官人。几位,听人劝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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