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弄好了柳爷的腿,只要不是名贵的药材,随便你拿。”
李家小子越是灵动,柳爷这边反而越高兴。
中医各科,不管是伤科还其他科,对于医书的悟性,是学医过程之中最大的关隘。
有的人医书倒背如流,也开不出正经方子。
有的人随意听上几句,就能治疗疑难杂症,中医,悟性是关键。
看着面前的李胜利,柳爷想起了年轻的自己,但凡自己多少有点悟性,就不至于做游方的铃医。
“柳爷,我说的是现在要用的方剂,您老可别骗我。”
柳爷的面相不善,李胜利觉得面前的老头不像好人。
凭着李家老爹的药方,他也可以大概的看出来,能将粟米、粟壳添加到药方里的,不是大家就是庸医。
“你能治好了柳爷的腿,你爹的腰病,自然也能治好。
用药只管到柳爷这里拿,柳爷这边还可以做你的幌子,伤科、正骨是个好买卖。
养活一家人足够了。”
说着柳爷就缓缓坐在了门槛上,借着门槛的高度,顺着台阶放好了伤腿。
柳爷的建议,让李胜利眼前一亮,自己的手法,在现在看来算是很不错的。
虽说有了郭氏献药,但中医正骨流派纷杂,没有一个扛鼎之人统筹。
正经的中医骨伤学科,大概是在七八十年代,才慢慢成型的。
自己这個李鬼手放在当今,手法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所学却是最完整的。
而且他所学的中医骨伤,无论是手法还是药方,都是经过无数名家筛选、捶打过的。
在理论知识上,他绝对是最全面的。
有了底气,李胜利的气势也有了改变。
放下烧柴,走到柳爷身前,解开束脚的绑腿,仔细看了一下柳爷的患处。
“您这是走路折的,断面也齐整,只是人老了骨质疏脆,导致愈合缓慢。
正骨的人手法不错,只是没有预估到您的生活状态。
您老起居应该是没人照顾的,动缓多了,聚筋是难免的。
捋顺聚筋之后,辅以汤药,痊愈还是有希望的。”
柳爷是胫骨骨折,而且断面齐整,之前的大夫接骨的手法也不错,骨伤已经完全愈合。
只是骨伤愈合过程中的聚筋,对李胜利而言,绝对是手拿把攥的小螺丝钉。
“小子,有眼力,更有本事,正骨心法让你读活了。
尽管下手好了,残了,柳爷绝对不赖你。”
虽说不是医科高手,但柳爷还是能听出门道的,李家小子读书厉害,悟性也高。
只要手法稍微有点,治理聚筋,小事一桩。
“没有药酒,干捋会有些疼痛,您老只能忍着点了。”
大致看好之后,李胜利做了提醒,手上也开始了动作。
将双手搓热,再搓了一下柳爷的小腿,手上慢慢加力。
柳爷小腿上因为聚筋形成的鼓包,就慢慢平顺下去了。
“小子,手法不错,你这手艺,不比护国寺的接骨梁差。
等柳爷将养一下,咱爷俩合股出诊怎么样?”
看着腿上的鼓包慢慢平复,柳爷算是认可了李胜利。
他的腿就是四九城的骨伤名家,接骨梁给续接的,不管是接好还是没接好,反正是影响了他的行动。
对于接骨梁,柳爷不置可否,但对于李胜利却是不吝溢美之词。
“这个再说,今天我是来抓药的,这几天还有事要办。
您老给我把药抓了,捎带着试试腿?”
柳爷的邀请,李胜利肯定是意动的,但有些事儿还是需要打听一下的。
如今可不是后世,买卖不能随便做,行医同样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成,我试试。”
见李胜利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柳爷这边不以为意。
拄着棍子慢慢站起,稍微试了一下,果然比之前舒服多了。
拄着棍缓缓进入南倒座,一会儿的功夫,柳爷就拎着一包药出来了。
“这药不能常吃,吃完这一剂,我给你打个掩护,你自己给你爹捋一下吧。”
自家事自己知,伤科,柳爷根本就不会,无非是用了个验方,加了些粟米、粟壳来缓解疼痛。
这剂药贵就贵在了粟米、粟壳上,真正的价值,也就一毛多钱。
“好,过两天我来找您。
至于您要用的方子,验方舒筋汤就成,这个不用我给您开方子吧?
要是顺手,您给弄两副壮骨汤,那我就多谢了。”
李老爹的病,还真是需要柳爷做幌子,给了他方子之后,李胜利这边也夹带了一些私货。
“好说,都好说。
院子里的柴火太多,走的时候,捎上一捆大的,我岁数大了也弄不动。”
腿好了,对柳爷而言,意味着生计又有了。
对于汤剂的事儿,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骨伤的验方,价高的不多,捎带手的事儿。
见李胜利的柴火有些杂乱,柳爷又指了一下最大的一捆柴,示意他带走。
李胜利这边也不客气,背上一捆五六十斤重的柴火,就离开了柳爷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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