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利的说法,让赵满奎也摸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只是心里还有些模糊罢了。
“不想养的无非嫌脏、嫌累。
想养的就是想多赚钱。
事情要顺利的进行,就要堵上所有人的嘴。
让想养的养猪,让不想养的得利,只能这么做了。
在村里建上互助组,一个想养的农户,带上几个不想养的。
养猪的负责出场地、出力气,不想养的负责出饲料,到时候两两得利,这事儿就能瞒得住。
老哥,我就随口一说,有不对的地方,也别往心里去。”
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李胜利也不忘打一个预防针。
这时候做这样的事儿,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那句话,人往高处走。
洼里的余粮多了,自然要向养殖业进军,这也是传统小农经济的固定模式。
做工厂,洼里应该是不具备实际条件的,通过养殖积累原始资金,虽说有些悖离,但也算是干干净净的。
“还是读书有见识啊!
你老弟的法子太好了,这样一来,咱们村的好日子可就不远了。
老弟,等第一批猪出栏,老哥做主,给你送去半扇。”
李胜利的法子简单,操作也容易,有了办法剩下的赵满奎一想也就透彻了。
咧嘴大笑的同时,赵满奎也给他许了愿,如果这事儿能成,洼里是要好好感谢李胜利的。
“老哥,这事儿可一定要注意保密。
你都说了上面查的严,万一漏了,可不是小事儿。”
投机倒把的罪名有多大,赵满奎比李胜利清楚的多。
但为了过上好日子,就不得不冒一些风险。
好在洼里是传统的村子,村里以赵、张、王三大姓为主,村民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
如果是后安排的村子,这事儿赵满奎就不敢做的。
“知道、知道。
这事是要命的,老哥清楚着呢!
但为了活得好,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因为想通了关键点,赵满奎很高兴,敷衍的应了几声,就拉着李胜利进了正屋。
好日子有了盼头,他也来了酒兴,让老大拿来昨晚那坛地瓜烧,不等饭菜上桌就喝了一碗。
“你都这岁数了,还是支书,就不能稳重点?
一顿不喝,能馋死吗?”
见二儿子进屋就闷了一碗酒,不能畅饮的赵四海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训斥了几句。
“爹,今天遇上好事儿了,心里高兴。
您也别多问,这事儿不能说。
胜利,你也来一碗。”
想着人多嘴杂,尤其是半大的孩子不知轻重,想要偷偷养猪的事,赵满奎也没给老爹透露。
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酒,还想着把李胜利也拉进圈子里。
“老哥,我就不跟你喝了,岁数小身体弱,等过两年再说吧。”
酗酒不利于身体的发育,这是常识,但李胜利还是忍不住抿了一口。
少喝一点,不仅舒筋活血,还能体会一下微醺的感觉,在他看来小酌几杯,也是妙事一桩。
听了两人的称呼,看了两人的表情,赵四海就知道自己儿子在李胜利身上得了好处。
至于得了什么好处,他也不关心,只要两人的关系亲密,就是最大的好处。
赵满奎这边白口干了两碗地瓜烧,饭菜也就上桌了。
酱焖鱼杂配贴饼子,妥妥的绝配。
看着飘着红辣椒的油亮鱼汤,闻着带有浓郁焦香的贴饼子,李胜利不由的食指大动。
大酱也不是东北专有的,咸菜大酱就是北方冬日里的主菜。
只不过赵家的大酱,不是东北的豆酱,而是玉米大酱,虽说微微有些发涩,但滋味是不减分毫的。
“胜利,大娘给你熬了半罐鱼油,等走的时候带上。
鱼油虽说炒菜发腥,但蒸咸菜好吃,等走的时候,再让你大爷给你捞上些咸菜疙瘩。
到时候在家蒸出来,一顿不得吃五个大馒头?”
能吃,还能吃好,就是现在最大的愿景。
收拾鱼杂的时候,姜大娘这边也没浪费鱼肚皮上的脂肪,百十斤鱼熬出了小半罐鱼油。
虽说鱼油炒菜有土腥味,但蒸咸菜却是正好,听到姜大娘不拿自己当外人,李胜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嘴里吃着嘎嘣脆的贴饼子,就着咸香辛辣的鱼杂,李胜利也想起了在四九城的家人们。
与他们相比,自己这两天的日子过的太好了。
想着每每最后一个吃饭的韩娘们,他的心里也微微有些发酸。
等明天将山坡上的套子收了,自己也要赶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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