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爷说医宗金鉴要看一辈子,李胜利也深以为然,那是中医的百科全书,全科的,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学明白。
五运六气一说更是缥缈难知,能不能得窥一斑都要看运气的。
下工的钟声响了不久,赵满奎就进了屋子,大概的问了一下今天的进展,他就出去找了两条麻袋。
将李胜利换的东西,装了大半,两人一人一袋子,背着就准备回家吃饭。
“行医途中,药箱不可离开视线。”
李胜利背着麻袋都要出门了,柳爷才来了这么一句。
见柳爷没有搭手的意思,李胜利只能放下麻袋返回去,背上了自己的药箱。
“要防居心叵测之人,万一村里有人矛盾日久,借你之手害人怎么办?
游医之人,要慢慢习惯药箱在身,习惯了之后,有人碰一下药箱,你都会知道的。
世道艰难、人心叵测,这才是医者该学的第一课。”
留下一番高深言论之后,柳爷抬腿走了,李胜利背起药箱,搭上麻袋,这才跟赵满奎一起离开医务室。
“兄弟,柳爷说的不错。
这次你的事儿差点黄了,要不是遇上区长请客,卫生局那边非得好好难为难为我不可。
咱们的事做到了有些人前面,难免有人眼红的。
艹,等卫生局的那帮孙子来了咱们村,老子喂他们吃屎!”
说了一下艰难,赵满奎就露出了一村支书的霸气。
卫生局不是村里正管,得罪了他这个支书,以后洼里的工作就要难办了。
现在的一村支书,一旦强势了,县长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卫生局了,显然赵满奎就是这样的难缠货色。
两人走在路上,李胜利也说了村里有不少脾虚的人,四君子汤需要人参的事儿也说了。
对于人参,赵满奎也没让李胜利为难,张口就应承了下来。
“这事儿我给乡公社说说,看看能不能特批一点儿。
这次咱们村要做标杆,社员的精神状态也很重要,大活儿在前,公社也该表现表现的。”
赵满奎是部队复员,有困难自己解决不了,就找上级这也是习惯。
有了赵满奎的请缨,李胜利也乐得只义诊不赠药,毕竟现在他也没什么家底儿。
荒山里的那块大金砖,也不是能全部变现的东西。
即便只是二十五公斤的,也价值海了,十万块,现在足够压死他了。
回到赵家大院,晾绳已经挂满了旧衣服,地上也用芦苇杆铺了,晒着大堆的旧棉花。
一看就是经手人的赵家三兄弟,正靠在墙根用芦苇杆挠着痒痒。
收拾这些霉变的棉花、衣服,就是这点不好,干完活之后的一段时间,全身瘙痒难忍。
主客齐全,赵家在马凤兰顿盆声中开了饭。
午饭是大块的兔肉炖土豆,显然赵家三兄弟一早上山是有收获的。
没等李胜利开口发问,海爷先顿了顿酒碗,说起了正事。
“胜利、满奎,这批棉花还得叫行,我看旧衣服也一块吧!
头晌,我们几个扒拉了一下衣服,成色都不错,没有破衣烂衫,有一多半是呢子西服。
我看这样,布做的衣服一块,呢子西服两块,大衣四块,带皮毛的五块,今晚先放出三包衣服试试水。”
对于海爷的定价,李胜利觉得有些高了,一包衣服一百斤,全部是大衣,也得二三十件。
如果只是长衫、绸衣,一包最少七八十件,几十倍近百倍的利润,真是有些高了。
“爹,既然衣服成色不错,一块是不是定的低了。
就是老式的长衫,布料也值個五六块,两块也不多。”
供销社里的衣服,除了背心、裤衩,就没有低于十块钱的。
赵满奎相信老爹的眼光,既然说了不错,那就是真不错。
按照最便宜的旧衣服,两三块钱的市场价,还是能高不能低的。
“胜利,你说说……”
没有答复儿子的说法,海爷将目光转向了李胜利。
“海爷,价高了,咱们毕竟是试水,布做的单衣,一块五两件,成不成?
夹袄、西服一块五,大衣三块,带皮子的四块,越便宜销的越多,咱们在城里还有十五包呢!
再者乡里乡亲,多少还得照顾一下的。
外村有要的,再按海爷的价格好了,不过这外村的买卖最好让肖虎出面。
满奎哥,还有一点得说明白,这些西服、大衣不能直接穿上身,怎么也得改一下的。
至于长袍马褂,随他们的意。”
李胜利的答复,让海爷忍不住的点头,至于西服,大衣直接上身,赵满奎这边是有说法的。
“只要他们敢,就随便穿。
那西服大衣,是老农民该穿的衣服吗?
让公社的干部看到,少不了一顿板子的。
这事儿你放心,你让他们直接穿,他们也不敢。
那些敢的傻货,也攒不下买衣服的钱。”
赵满奎的说法让李胜利心里稳了不少,这样才是最好的。
至于做衣服的面料,谁家没点压箱底的东西,赵老敢有紫羔皮的大衣,别家有呢子布料做的衣服也说的过去。
这一点李胜利自动就给脑补上了,比起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公社干部肯定也想让社员穿的好一些。
可条件有限物资紧缺,这只能是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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