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利将包袱放回自己屋,跟老娘说了一声去看急病,这才跟着肖虎匆匆出了四合院。
“小叔,真遇上黑吃黑的了,幸亏我爹去了,他们一个没跑了,都被闷窑里了。
我爹也没受伤,就是那边发现了一些东西,我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让我来找你了。
人是我自己去找的,我跟我爹都用黑布、围巾遮了相,一点儿没露。”
拐出四合院的巷子,肖虎前后看了一眼,这才压着声音,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
听着肖虎口中时而带出的江湖黑话,心焦的李胜利还不忘同情一下这个军人子弟。
江湖手艺江湖混,就跟他的骨伤手法一样,学了就想着去用,总不能带着一身的正骨手艺,去工厂当学徒工吧?
其实肖虎最好的归宿是去当兵,可惜被他老爹耽误了,但凡肖长弓不像现在这么耿直。
哪怕只有赵满奎一半的油滑,想想法子,拿着自己的功劳证去征兵处闹一闹。
功臣之后、民间高手,还能没有当兵的机会?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未来十年,注定是风雨飘摇的十年,这个时候去当兵,能不能避过风雨都不好说。
肖虎急促之中更多的还是沉稳,这也让李胜利沉稳了不少,一路想着事。
脚下的路却越走越熟,望着远处隐藏在夜色里的黑影。
李胜利想起了自己去找大金砖的时候,在武装部仓库外捡的东西。
因为前边的大片黑影,就是东城武装部的仓库。
“小叔,快到了,你遮一下。”
接过肖虎递来的围巾,李胜利忙乱的把脸裹住。
肖虎那边也是一样,拿了一条黑漆漆的东西,正在往脸上缠着。
两人转进一个胡同,这边李胜利也算熟悉,那天他捡了工具,也在附近转悠过。
想着自己的工具,李胜利猜测,肖家父子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东西,有可能就是武装部里流出来的。
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李胜利也不好开口,只能跟着肖虎来到一处宅子的门口。
破败的门楼,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出残缺的轮廓。
旁边应该是一出废地,上面影影绰绰的应该是杂草、野树。
开门之前,肖虎推了一下李胜利,示意他等一下,自己则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件东西,悄悄的推开了门。
试探着往里走了一下之后,肖虎又退了回来,再次在门口向两侧张望了一下,才一拽李胜利,示意他跟上。
进了门廊,肖虎用旁边的棍子顶住了院门,还是猫腰走在李胜利前面,先一步进了院子。
两人刚进院子,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正屋门口,借着屋里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胖子。
李胜利的心里一紧,就往后腰摸去,可不怎么熟悉的小斧头,并没有插在后腰里。
只见那人影抬了一下手臂,肖虎这边就直起了身体,显然对面的是熟人。
李胜利带着戒备,跟肖虎走上前去,对面的胖子头上一样缠着东西,看不出相貌。
“可能是特务,用的是美式手枪。”
听到是肖长弓的声音,李胜利的心里一松,可再听到‘特务’二字,他遮在围巾下的眉头一下就紧皱了起来。
伪装成胖子的肖长弓,指了指肖虎,又在嘴边竖起了指头示意噤声,这才让李胜利跟上。
屋里没有电灯,正屋的方桌上,放着一盏亮度调到最低的马灯,灯光有些昏黄。
正屋的后窗,也被一张行军毯遮住,昏黄的灯光下,原本的军绿色变成了黑漆漆的样子。
东屋漆黑一片,开着门的西屋,也一样透出昏黄的光线。
跟着肖长弓从正屋踏进西屋,肖长弓指了指地上堆着的一堆人,再次在嘴边竖起了指头。
然后示意李胜利去看看床上的炕桌,马灯就放在桌上,桌上用布盖着一堆东西。
掀开盖着东西的布,首先映入李胜利眼帘的就是一片金光,金光之上,放着一把手枪一把左轮。
放出金光的是一小堆金条,有大有小,大的,李胜利估计比自己的金块还重。
因为有肖长弓在身边,李胜利也不是太紧张,用遮东西的布,将两把手枪拿到一边,金条下边,还压着一堆现金。
回头看了一下肖长弓,见他又指向了床上,李胜利向下一看。
下面根本就不是床,而是几个大木箱,拼在一起平放在了地上,组成了床的样子。
床上的褥子,已经被凌乱的甩到了地上,这显然是肖长弓干的。
打开没有关好的箱子,里面的东西跟李胜利路上想的一样。
土黄色的军装还有大衣,被帆布带打在一起放在了箱子里。
轻轻关上箱子,李胜利回头看向身后的肖长弓,刚想示意他出去说话,老肖的手又指向了东屋。
没有拿炕桌上的马灯,李胜利小心的挪步走到正屋,先用脚开了东屋的门。
东屋里黑漆漆的,只能借着正屋的灯光,看到里面堆了东西,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
回身拿起正屋方桌上的马灯,李胜利仔细的看了一下,东屋跟个小仓库一样。
一堆堆的东西有些杂乱的垛在里面,除了堆放的货物,角落里还有三辆自行车。
做黑市的佛爷,这个好理解,可屋里这些佛爷,有些胆大到不怕死了。
麻袋里的东西,应该就是武装部出来的,西屋箱子的里的也是,这属于倒卖军资,哪朝哪代都是杀头的买卖。
西屋里那堆人,按照肖长弓的说法,如果不是特务,肯定就是背景特别深厚的那种货色。
如果是后者,恐怕这次换金子,就惹了天大的麻烦。
万一肖长弓失手弄死了几个,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能从武装部倒出东西,而且敢进行倒卖的货色,留下个渣渣,也不是李胜利跟肖长弓能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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