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依旧是天不亮起床,李胜利收拾了自己的药箱,带上了换洗的衣服,披星戴月的出了门。
跟赵家兄弟汇合以后,去芝麻胡同接上柳爷,一行人踏着星月奔洼里而去。
一早的路上,来回的多半是马车,汽车的数量极少极少。
想着八大员的范围,李胜利也了然,不到上班的时间,汽车多半不会出现在大街上。
到了洼里,赵家大院里,只剩海爷自己在晒太阳,其他人不是去上工了,就是在屋里做针线活。
跟赵家三兄弟,把车上的东西放在了西厢房,李胜利刚想将换洗的衣服送到东厢房。
海爷指着院里板凳上晾着的一袋大米、一袋白面,就开了口。
“这东西拿家来,就生分了,咱们几家什么关系?
用得着这样?”
两袋细粮二百斤,在农村就是一家一年的口粮,金贵着呢!
换生地瓜,弄不好得两亩山田的产量,一亩好地,打粮不过三百斤上下,山田也就一百多斤,两百斤上下就算好年景了。
亩产四五百斤也不是没有,但洼里不成,人少地多,也没有大量的堆肥。
想要密植增产,缺了足够的人手照看田地,没有养殖场专门堆肥,只能是奢望而已。
对此,李胜利也做了解释,他走到海爷跟前,悄悄说了句:“黑吃黑来的……”
听了这一句话,海爷这边就喜笑颜开的继续跟柳爷聊上了。
肖家父子是干啥的,海爷门清,既然是黑吃黑所得,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胜利将药箱放在柳爷身侧,拎着自己的行李刚进屋,赵家正屋的门就开了。
赵满奎的二姑娘,甩着两条辫子,就将李胜利堵在了东厢房里。
“老海兄弟,这……”
看自家的传承人,被大姑娘堵了后路,柳爷砸吧了一下嘴,有些为老不尊的问着海爷。
赵家的二姑娘,虽说盘子一般,但条形真不错,家里不缺吃的就是好,还没出阁的大姑娘,给喂的鼓鼓囊囊,挺好!
“嗨……
见哥哥、弟弟跟着胜利学了医,心气不顺了,由着她吧……”
看了一眼被关紧的东厢房木门,海爷有些不在乎的说道。
自古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对于即将婚配的二孙女,有些重男轻女的海爷并不怎么重视。
“女孩儿跟着学医,难免拉拉扯扯的,病患又是各式各样,你老哥可要看的开。”
盯着不怎么在乎的海爷,柳爷这边倒是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
自家的传承人,虽说瘦弱了一些,但眉目之间还是多少跟英俊有些沾边的。
等过段时间吃起来,只怕这赵家二姑娘,会跟自家的传承人不清不楚。
这种事柳爷见的多了,男的再怎么道学,也经不住女的缠上几下。
赵家二姑娘敢于堵门,那就是个有心思的,只怕到时候出了事,两家人不好见面。
“那是她夫家的事,只要不在我赵家门里弄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才懒得管她。
至于以后,将来她就不是我赵家人。”
虽说时代在进步,但海爷、柳爷这样的老古董,也是有接班人的。
对于自己的孙女,海爷自认没有在吃穿上亏待她,洼里一些人家的女儿,十三四岁就得当家里的牛马。
不管是新社会还是旧社会,在海爷这些人的眼里,女儿就是赔钱的货色,不让她早早的出工干活,已经是最大的优待了。
“还是你老哥瞧的清楚,就怕胜利挡不住缠女。”
柳爷的心思,比海爷要深的多,家里就这态度,赵家二姑娘不舍点东西,只怕也学不成医。
“这事儿我们不管,胜利说了算,有本事她能睡了胜利才好,我巴不得有这样的孙女婿。”
柳爷心里有算计,海爷自然也有,如果李胜利能当了赵家女婿,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老哥哥,你想啥呢?
胜利是我们柳家医派的传承人,未来的媳妇,不是医家的嫡系女子,我都不待看她一眼的。
官宦家的女儿,倒是配的上他,只怕胜利的眼光高,瞧不上人家。”
看着蹲坐在墙角想瞎了心的海爷,柳爷直接断了他招婿的想法。
赵家丫头这样的,就凭那粗手粗脚的样子,什么时候也不配跟自家的传承人谈嫁娶,作小妾她都不够格。
收她做个通房丫鬟,都算高看她一眼了,想要登堂入室,做柳家传承的主母,只能是白日做梦了。
“你这老头管的也宽,胜利是跟着你家学艺不假,怎么着?
婚丧嫁娶也管呐?
现在上头的政策是恋爱自由,不能包办,你老小子怕是没挨过披斗吧?”
听到跟李胜利搭伙的老柳,要断自己念想,海爷不甘示弱的怼了回来。
“老哥,咱们有一说一,胜利不是池中之物,你家的孙子想要跟着胜利鸡犬升天。
首要的一点,就是胜利能爬的上去,我柳家传承,目前只有医术的底蕴。
却少了官面的支撑,想要你家孙子前程锦绣,孙女是要不得了。
咱们合伙帮着胜利物色一個官小姐才是正理,到时候,胜利一飞冲天,能少了你赵家的好处?”
柳爷见多识广,早就为自己的传承人,谋划好了以后的路子。
不做御医,也要做跟官面有联系的医家,最好的法子,就是迎娶一个官小姐,这样以后的路途才好走。
听完柳爷的安排,海爷抿了抿嘴唇,暗道一声失策,不该让老婆子教坏孙女的。
吐了一口嘴里的烟油子,海爷拿着烟杆子一指三个孙子,嘴上说了句:“去打两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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