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里一体,赵满奎才是真正的土霸王。
“大体明白了,不过你还是细说吧,这里面的弯弯绕,我不会玩。”
见老哥赵满奎想捡现成的便宜,李胜利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正在灶台上忙活的马凤兰。
“嫂子,你来教?”
马凤兰现在也算是公社干部了,有些手段要学会,不会到时候就容易吃亏。
“好,那我就说说。
让他们提,提出来之后,你就应了他们,五五分也成。
决算会也不是一天完的,张连福跟王大山都不是啥好货,就等着你出丑呢。
就按他们商议出来的决算,决算完了之后,不就有吃不饱饭的人家了。
到时候你就再开个会,总得让人家吃饱饭不是?
明年派给他们养土鳖的营生,也按着他们的想法来分账就是了。
土鳖不是三块五一斤吗?
我觉着一家怎么也能弄个百十斤,他们不分也就不分了。
胜利的养殖方法我也看了,纯靠自己摸索,三五年也成不了事。
明着告诉他们就好,要是他们能等上三五年,就算他们骨头硬。”
马凤兰说完,李胜利点了点头,能有这想法,加上之前挖防空洞学的东西,当个乡长也够了。
“老哥,事儿就是这么事儿,不让那些个货,哭的一棉袄大鼻涕,轻易不能放过他们。
好了,喝酒吃肉。
明后天我收拾收拾,去马店集待几天。”
赵满奎要调理村里人,李胜利确实不适合在场,养土鳖的法子出自他这里。
难免让村里人有别的想法,不如走了干净。
一顿大锅羊肉,一顿大酒吃完,擦了擦头上的热汗,李胜利觉着大锅羊肉不如当日赵家的酱焖鱼杂。
饿的久了,生造大肉肠胃有些不适应。
送走了赵家大人,留赵彩霞收拾残局,李胜利一边剔牙,一边跟柳爷说道:
“柳爷,窝头咸菜吃惯了,这大鱼大肉的吃着不化食儿啊……”
一样吃的有点腻的柳爷,倒三角眼一瞪,也没上李胜利的套。
“我都这岁数了,您让我当厨子,不咋地道吧?
我也想吃个爆炒羊肉、熘肝尖,冀省有个羊血肠听说滋味挺好。
这大肉坨子真是有些吃不下去。
二姑娘,会炒菜吧?
这几天柳爷教你炒菜成不成?”
柳爷是个吃家儿,自己也会炒菜,只是年纪大了懒得自己去弄。
听了李胜利的话茬,他就直接把主意打在了赵彩霞身上。
“柳爷,熬菜还成,炒菜,没怎么炒过,家里油少。”
赵彩霞这话说的就是日子了,正常人家都是熬菜之后点几滴油。
炒菜?一个月的油票,不够三天用的。
“柳爷,我们院有个谭家菜的厨子,还会做川菜,要不让彩霞去学一学?”
说起炒菜,李胜利就想起了院里的傻柱,让赵家几个孩子,再学门手艺也不是不成。
“学那玩意儿做什么?
当年我爹说过,炒菜常吃伤脾胃,短命。
正经吃还是吃药膳炖盅之类,清淡滋补。
四九城的炒菜,早年我就吃了个遍,常吃也就那样了,腻的慌。
我教教就成,要吃还是家常菜,养人,偶尔加个药膳炖盅,请等着长寿好了。”
中医重饮食清淡,柳爷这话说的不错,李胜利想了一下,也就点头答应了。
“柳爷,这两天我就回去了,您还是住在洼里吧。
行走坐卧有人照看不说,万一那边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你也好给上点白药。”
柳爷的行止,李胜利还是打算让他在洼里待着,这边起居有赵彩霞能帮的上忙。
“也成,莪这两天也掂量掂量张定国的性子,他那边吃的还是补中益气汤吧?”
对于养老的下茬,柳爷一样很在乎,李胜利能传承柳家就够了,等他不成的时候,他也不想让自家的传承人,看到自己老了的窝囊样。
寡妇也好、大姑娘也罢,只要不是个老妈子,柳爷这边没什么要求。
当然,张定国的脾性需要摸一下,万一是个白眼狼,那他将来的富贵,就只能算完了。
“对,年前这段时间忙乱,脾虚的那些,也继续给他们用补中益气汤,明天上午,我再看一下,不成下午就走。”
定好了要歇年假,李胜利也不犹豫,洼里跟山上村的事,都得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入手。
马店集不一样,许多细处的事情,老支书王胜庭眼光、精力难免不足,李胜利还是要过去看一下的。
“小爷,我就服你的干脆利落。”
吃了羊肉歇了一晚,一早起来的李胜利觉着身上热乎乎的,羊肉滋补也不是瞎说的。
只是肚子里没有油水,大锅煮肉这营生,以后还是少做,很容易吃伤了。
留住了一早准备去马店集的赵有喜兄弟,李胜利先是给赵满奎这边交待了任务,只要有空,就让人进城拆城墙。
有了区里的批条,拆城墙那可是一段一段拆的,一张批条,足够洼里村干上一年了。
脾虚的患者,李胜利也给复了一遍脉,调理经年的脾虚,也是慢病慢治,几个月能给调理好,就算是快的了。
安排好了首尾,他这才背上药箱、拄上楠竹枪杆,跟赵有喜、赵有庆兄弟,一路奔马店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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