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来的羊只,只要把价格调成合理的市场价,李胜利的分成,村里的盈余,在决算的时候也就看不出来了。
至于口外的价格,王胜庭派出去的可都是靠实的人,只要李胜利跟杨秀山这边不漏底,马店集这边一点问题也没有。
现在村里刚提上来的会计,就是原来的副队长,是自己人。
里外两套账,这法子就能解决一大半的问题,再按李胜利所说,把自己儿子扶起来,给社员们不断加担子,有肚子牵着,马店集上下一心也就很简单了。
儿子的前程有了,村子的将来有了,再看面前胆大心狠的半大小子,王胜庭不由的庆幸,当时说贩羊买卖的时候,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以他的岁数跟体格,往多说也就支撑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他儿子一家,必定在村里塌架子。
有李胜利扶持,不管如何,王家以后两代的村支书还是有保障的,别管儿媳妇再生一个是男是女。
只要李胜利还在马店集,他王胜庭的孙女,一样可以做村支书的。
“胜利,还是我老汉眼拙了,要不贩羊的买卖就按你说的来,咱们大干?”
想到李胜利的长远,王胜庭再看他刚刚说的贩羊,心里也多了许多的野望。
“老支书,这茬先不急,您说的不错,咱们的脖梗子还没那么硬。
马店集太大,头绪太多,年前咱们先试一下吧。
商贸局那边,让驻村干部们抓紧,马凤霞的眼界不成,让她跟着驻村干部一起跑一跑。
酒厂的买卖,也让她参与一下,村里有靠实的小伙子,也可以跟着,我看吉祥就不错。
王庆平那边,给他改改方子,去药店买上三斤土鳖,焙熟、磨粉、黄酒冲服。
年后让他去一趟口外,先把他的歪心思给压瓷实喽……”
被王胜庭拒绝之后,李胜利也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或许老支书的沉稳才是对的,马店集的事情太多、太杂,这些事还是需要马店集的自己人来处理。
马凤霞的眼光、眼界、脾性都差了一些,但谁让她叫马凤霞,而洼里有一个马凤兰呢?
老支书的憔悴,让李胜利看到了未来的漏洞,万一老支书不在了,王庆平再蹦出来,那事情就不美了。
借着老支书如今还有精力,压服马店集的社员,为将来打算一下,比挣钱更关键。
“胜利,粮食的事儿,我看还得斟酌一下,与其弄公购粮,不如拉去酒厂换酒了……”
对于提公粮的事,老支书王胜庭这边还有心结,在粮所与酒厂之间,老支书选择了危难之时给了他援手的酒厂。
村里一万斤的酒糟饼,当时他可是厚着脸皮从昌平酒厂磨来的,人家当时给了面子,在粮食上,马店集给以回报,比给粮所公购粮让人顺心。
“老支书,私心没有不成,公心没有也不成的!
保供应是任务,你少几万斤,他少几万斤,大盘子就转不动了。
供应紧张,统购统销的力度必然加大,打击投机倒把的力度也一样会加大的。
咱们贩羊的营生毕竟见不得光,适当的补益还是要的。
再有,咱们拢的是马店集的人心,做的太过阴私,拿不上台面的。
这茬可以不走公粮,毕竟公粮提了没法降,但公购粮或是其他名目的购粮,也是咱们做事的底线。
名声这东西,虽说不怎么实落,但没有也是不成的。”
跟洼里山上没人关注不同,马店集再说也是千余户的大村,是公社跟区里的表率。
老支书王胜庭心里有气,马店集的社员心里也有气,但大环境如此,李胜利这边还是抓住了关键点。
公粮跟义务工,是马店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公粮不出彩,就要在义务工上出彩。
以利益为出发点,在有些事情上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生产队的一些细项,李胜利的理解深度有限,太深层次的东西也说不太好,只能从大面上给老支书解释一下了。
“道理是不错,这事儿我来操持吧。
公社的几个老驻村干部,还是知道咱们不易的。
胜利,咱们再换换驻村的干部?”
有了李胜利的劝说,王胜庭仔细想了一下,道理是摆在明面的。
一个马店集的重量,比十个洼里跟山上加在一起还重,因为马店集是平地。
土地经过上面的划拨,留下的全是经年耕种的熟地,水源、肥力都不缺,即便是少用人工、粪肥的耧播,小麦的产出也在四五百斤上下。
这样的地况,已经算是最好的耕地了,两千多亩最好的耕地,年产一百万斤左右的粮食。
马店集在公粮上拉胯,整个公社都会举步维艰,这也是公社跟粮所,不顾马店集社员的反响,硬往上提公粮的原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从公社跟粮所的角度出发,这事做的很正确。
马店集人多、地多的时候,粮食总产量在一百五十万斤上下。
如果羊杀的多了,村里沤足粪肥,王胜庭甚至可以用两千多亩地,干到一百二十万斤左右的产量。
如果能全部用苫种的方法,一百五十万斤,风调雨顺的时候,应该也可以试试。
“嗯,这事办的老成,看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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