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老支书给的小包袱回了王家院子,李胜利打开小包袱一看,好嘛,大团结一张也没有。
五块钱的大票只有两沓半,剩下的大多是一块钱的,五毛钱的也有十几沓。
马店集的卖估衣,正经来说算是失败的,虽说一个大集能有一两千的收入。
但各村的社员也不是傻子,没有哪个拿着粮食换衣服,农村虽说钱少,但多少还是有点的。
不要布票的好衣服,傻子才拿着粮食去换呢,用钱换衣服,再用衣服换粮食。
即便马店集在大集上的卖价不低,拿回村里倒腾一下,多少还是有利可图的。
这就是马店集卖估衣失败的原因,换不来粮食,再多钱也没用。
让农村的大队,拿着钱去黑市买大宗的粮食,用至少翻了五倍甚至于十倍价格,买不要粮票的粮食。
与老支书跟李胜利预估的百八十包就能让整村混过年关,显然是有很大出入的。
幸亏李胜利又筹划了贩羊的买卖,不然卖估衣的营生是不足以填饱马店集社员肚子的。
将包袱胡乱包好,李胜利又看了看东四送来的十五個箱子,十一个是用来装官窑瓷的。
四个装的是日用瓷,东四那边也把他当做了冤大头,日用瓷多半也是同光时期的官窑。
色彩艳丽但价钱不高的同光官窑,也是东四那边的惆怅,不仅仅是旧衣服,瓷器也是有忌讳的。
虽说跟普通日用瓷的价格差不多,但同光官窑的日用瓷,并没有多少人喜欢。
现在的人们含蓄,青瓷海碗或是粗瓷海碗,不仅价格便宜一点,也更实用一些,最主要的还是粗瓷结实。
轻薄的官窑器虽说精美,但也不经摔打。
看了色彩斑斓的箱子,李胜利打消了拿回四合院的想法,这些物件捧在手里确实烧包。
让肖凤喊来肖虎跟赵家兄弟,大致把一包袱的钱嘴上分了分账,李胜利卷了马店集给准备的行李,就带人离开了马店集。
年前年后最冷,李胜利估摸着这次进城,怕是要过了十五才能回马店集或是洼里。
李家在四合院的行李不多,老娘有了正经工作,如今也没人能收拾新的,卷包带走,等赵家兄弟回来的时候,再拉点旧被褥就好。
同时嘱咐赵家兄弟,回来之后,把十五箱瓷器拉回洼里的老村部,马店集这边只能当做临时的落脚点。
人多眼杂,当做据点,将来难免漏风的。
坐着马车先到大食堂吃了午饭,有了之前的安排,马店集大食堂这边的水平疯涨。
徐老七吹的算实在,他的手艺真的不错,吃口,比后世的一些馆子都好。
如今的大食堂虽说没有上烙饼,但高粱米饭也比窝头好吃多了。
看着近乎半座的马店集大食堂,李胜利知道,现在还是打名声的时候,不用等着过了年,不要肉票就能敞开造羊杂的大食堂,就会人满为患。
还是那话,钱多了没处花,跟马店集的卖估衣一样,不要肉票的肉食,必然会让城里、城外的人趋之若鹜。
吃饱喝足付了饭钱,在大食堂这边,李胜利也不想开些不好的口子,在这挂账的只能是马店集的关系户。
进城之后,李胜利也没急着回家,让赵老大赶着马车就去了工艺品公司。
找到这边的董科长,李胜利说明了来意,还是买十大名匠的画作攒家底,不过这次是为了肖家跟赵家。
古董画作,虽说有风险,虽说短期没大用,但也是底气的一种,有了这些家底,做事的时候,也就没了许多后顾之忧。
将刚到手的零钱花掉一千五,在工艺品公司这边又将一大半零钱换成了大团结,李胜利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马车走回板桥胡同的肖家。
到了肖家,安排赵家兄弟明天把东西拉回洼里的老村部,让肖虎明天继续带着马店集的那帮人练车。
李胜利这才让肖虎陪着回了四合院,因为是半下午,街面上比一早一晚乱了不少。
一路从肖家到四合院,单是小年轻之间的茬架,李胜利就看了三场。
虽说参与的人不多,烈度也不大,但也乱糟糟的让人看了皱眉。
“叔,不成我在您家里的倒座房住着吧,我看那些小崽子看您的眼光不对。”
路程过半,肖虎就发现了不对,街上的小混子,看小叔李胜利的眼色,让他不由的加了小心。
“嗐,这些孙子看我穿了一身短打扮,想要欺负欺负我。
遇上了不用客气,打断腿就走,注意着点别打死了,为他们摊上官司没必要……”
对于扫在身上没多少善意的眼光,李胜利也不客气,不惹自己就是他们的造化。
敢上前的,过了年也不是啥好人,只要不致死,致伤还是致残,对李胜利而言没什么所谓。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敢上来欺负他这个工农子弟,到了派出所,李胜利还能让他们带伤去劳教,现在王前进跟谢飞也不白给不是?
“您这身……”
听小叔点明了原因,肖虎本想劝李胜利换了这一身,可见他嘴角勾起,已经说出口的话,也就顿住了。
他肖老虎是谁?
四九城的山神爷,这些小杂碎,不说见了自己要脸朝里贴着墙角走也是差不多的。
处理这种物件,肖虎跟李胜利的意思一样,不惹上门相安无事,惹上了门,那就要生死各安天命了。
街上的杂碎而已,只要在街面厮混,生死,他山神爷肖老虎说了算。
“对么!
山神爷就要自信点,差不多的教训一下,敢亮家伙事儿的横货,转头就送他们去投胎。
大刘跟你的关系怎么样?”
明年的街上,就跟混江湖的差不多了,不狠不硬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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