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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言疾步赶到府门时,正见门口的青石板上,一身着飞鱼服的少年骑在自家老丈人身上,龇牙咧嘴,两只手死死抓着他老丈人胡须,那模样就像大闹龙宫的哪吒三太子准备拔东海龙王的龙筋。
这演的是哪一出?
夏言傻眼了,而更让夏言震惊的是,这飞鱼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太子殿下朱载壡。
夏言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翻黄历。
“贤婿,救我呀,贤婿”徐老爷子趴在地上一阵哀嚎。
夏言轻咳一声道:“小公爷,快住手吧。”
太子无诏不得出宫,朱载壡既然选择用了假身份,夏言自然也要帮他瞒下去。
“呵,夏太傅,你也出来啦,”朱载壡呵呵一笑,啪啪手,从徐老太爷的身上站了起来。
徐老太爷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自家女婿告状道:“贤婿,你可得为我做主呀,这小子连大明朝首相的丈人都敢打,真是无法无天了!”
夏言瞪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朱载壡,又睃了一眼比自己还小几岁的老丈人,问道:
“可受了什么伤?”
徐老太爷晃了一下浑身的零件,发现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自己引以为豪的胡子让那小子薅去了近半,真真奇耻大辱,
“贤婿,发牌子给顺天府,把这小子抓起来,让他好好吃一顿板子。”
夏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老丈人’,你想打他?哪怕捅破了天,别说顺天府了,就是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
被打是你活该,夏言本来就烦自己这个便宜丈人,尤其是今天之后,
“没受伤就赶紧回去吧。”
“啊!”
夏言没再理会当场石化的徐老太爷,而是转身向朱载壡和他身后的陆千帆招呼道:
“小公爷请进府吧。”
夏府不太,白墙褐瓦、青砖漫地,一个中规中矩的四进院落,依次是前院、正院、后院,最后是一个下人居住的罩院,也并没有像公卿伯府一般,会配上几个彰显身份的跨院。
夏言没有把人请到客厅,而是直接把朱载壡带到了自己书房。
主人把客人带去书房谈话,这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真是瞎胡闹,太子,你怎么出宫啦!”
一关上书房的门,夏言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夏太傅,你这书房布置的倒是不错,”
朱载壡一脸悠闲模样,没管夏言的问话,而是在夏言书房里闲逛,最后把目光对准了一张案首之上。
“太傅这么不欢迎我来?”
“不是欢不欢迎,现在不合适,太子,趁现在别人还不知道,您还是赶紧回宫吧。”夏言一脸焦急。
“不着急,来都来了,”朱载壡拿起了案桌上的那本奏疏,粗略的翻动看几页,
“重论复河套疏?太傅这是准备同意收复河套的计划。”
夏言不明白太子为什么突然对这事感兴趣,他现在一心只想劝太子早点回宫,便随口答道:
“老臣是打算上一个条文。”
朱载壡放下手里的奏疏,抹头看见旁边堆的满满的书架,说道:
“太傅,弟子最近读了几本书,有一句话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请讲。”
“弟子请教太傅,什么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夏言瞳孔微微一缩,他当然明白朱载壡辛苦从宫里跑出来,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跟他请教什么学术问题,太子殿下天资聪颖,这么问定然是另有所指。
“太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太傅,这封《重论复河套疏》便是一座危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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