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蒋安率着家仆朝自己走来。
张延龄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攥紧腰间的蛇形玉佩,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慌。
此时看到这一幕,朱厚熜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奇。
甚至微微俯身向下看去。
一股熟悉的波动从底下的张延龄身上传出。
“世子殿下,张延龄乃太后亲弟,不可重罚啊!”
驸马督尉崔元见到似乎要动真格的,连忙上前劝阻。
就连礼部尚书毛澄也在一旁连连恳求。
见朱厚熜无动于衷,不由得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蒋母。
“熜儿,张延龄乃是朝廷勋贵,远道而来,又是客人,不可胡闹!蒋安!世子胡来,你怎么也不知礼数,退下!”
蒋母虽然知道张太后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八成这回还不怀好意的惦记着自己儿子。
见张延龄吃瘪,心中暗爽,但表面上还是要缓和两者的矛盾,不可能让蒋家和张家两家外戚在安陆矛盾爆发。
要斗也是要等进了京城再说。
蒋母这个长姐确实在家中颇有威严,此时正气势汹汹,不怀好意的朝着张延龄走去的蒋安听到蒋母发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目光投向了正端坐在纯一殿正中央的那個外甥身上。
原来,是这样吗?
朱厚熜看着张延龄腰间的那块玉佩,重新坐好,想到。
看来就是这东西搞的鬼。
“既然母亲发话,舅舅便先行退下便是!”
蒋安听到此话,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给了面前张延龄一个算你好运的眼神之后,便径直退后。
“今日之事,延龄记住了!”
看着悍然离开的张延龄,毛澄梁储等人一边暗骂其酒囊饭袋,一边在想办法为此事收尾。
心道杨阁老处事一向精明,太后也是有母仪天下之威,怎么和这帮玩意扯上了关系。
张太后派其来迎驾就是为了拉拢小皇帝,如此一闹,到了京城太后又该如何向陛下开口。
不过,与地地道道的首辅派不同,同为内阁成员,且资历最老,历经四朝的大学士梁储,见到朱厚熜竟然如此排斥张家,目光中不由得闪过一道精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向朱厚熜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主,时间紧迫,还请世子尽快选拔壮士,明日即随车队入京。”
“善。”
见梁储和朱厚熜只言片语便决定了入京事宜,一旁的毛澄见此瞪大了眼睛。
蒋母呢?出发前说好的要把蒋母先留在安陆呢?
尽管满腹狐疑,但看着随着朱厚熜一声令下散去的众人,毛澄也只能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看着身旁貌合神离的迎驾众人,他有一种不详预感。
首辅和太后的打算,怕是还没开始就要破产了。
……
入夜,纯一殿内。
骆安有些不安的四处张望,似乎并不知道天黑之后世子让黄锦叫自己来纯一殿到底有何事。
毕竟今时不比往日,世子承接天命,明日便要离开安陆入京登基。
此时正是应该养精蓄锐修养的时日。
纯一殿外,甲士林立,灯火通明。
骆安看见了那些从北方而来,由那位蒋氏的弟弟带来的大同精兵。
他们蒋氏一族的立身根本。
整整一百五十名能力博狮虎,弓马娴熟的家丁义子。
这些人身披重甲,日夜巡视在世子殿外。
被他们的眼神扫上一眼,骆安就感觉被看到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痛。
那是真正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百战精锐方才有的眼神。
冷漠,坚定,忠诚。
骆安毫不怀疑,只要世子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这个府里除了蒋氏亲族外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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