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长歌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生活了十余年,本以为无比熟悉的家族。
扒开那些鲜亮华贵的衣物,眼前之人一个個背身鳞甲,有些人的双脚已经变成了一些类似于水生动物的蹼。
其数量之多,形貌之怪异,令他脊背发凉,顿感不妙。
李长歌知道自己家族时代供奉着一只元末从南方带着自己一路向北逃难,定居于此的神鲤。
但却从不知道供奉神鲤,修炼奇术的后果是朝着鲤鱼转变。
等等,我也修炼了家传秘术……为什么我没有转变。
李长歌下意识的就想要摸摸自己的后背,却听见身旁那钦天监的道人的声音传来,解开他心中疑问。
“你和他们不一样,放心便是——”
是的,背生鳞甲的李氏族人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
相比之下李长歌身上的这点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听说你们家祖上是因为元末战乱从南方逃难来的?”
那道人问道,他看着这化龙桥下因为前几日降雨而显得有些湍急的河水,隐隐与昔日王府时得到的令牌相呼应,眼中闪过几分思索。
“是,当时正是太祖平定南方,打败陈汉和诸多南方伪朝廷之时,先辈带着举族躲避战乱逃到此处。”
李长歌不明白朱厚熜为何如此询问,但还是回答道。
“这样吗……那你知道当初带你们向北逃亡的祖先的名字叫什么吗?”
“这个倒不清楚……据说我们祖上姓张,以前还是南方的某个将军,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后代才通通都随其母姓改姓为李……”
李长歌眼露迷茫之色,不知道这钦天监官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可有族谱。”
朱厚熜若有所思,问道。
“有,存放在祠堂——”
李长歌答道。
“若想救更多的李氏族人,便带我去!”
听到面前少年压低声音说道,他内心震动。
朱厚熜的表情严肃,他隐隐约约的看着朱厚熜身后那些盔明甲亮的明庭士兵,心中顿感不妙。
该不会,这上差抓了这一城的县官都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的是奔着那神鲤而来。
“不要声张……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朱厚熜继续小声说道。
他转身,同身旁的高祥问道。
“李家修炼邪术,暂不清楚是精怪迷惑众人还是世风沉沦,有人故意以血祀妖魔,暂且收押到官府……”
高祥领命。
又低声说道。
“派人探查附近河道,看看这些食人的红鲤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而周围李氏族人听到朱厚熜之前的话,立刻高声叫冤了起来,表示自己也是被那邪怪逼迫,迫不得已之下才定期献出族中婴孩作为祭品,自己等人也是受害者啊!
“是与不是!朝廷自有公论!”
高祥训斥道,命兵士将这些已经朝着鱼人转变的鲛人全部押走。
而朱厚熜则趁机跟着李长歌进了城中。
朱常宁站在朱厚熜身旁,看着面前的李府,暗自皱眉,说道。
“跟鲛人一样的腥臭味道,不过仔细闻起来略有不同——”
朱厚熜默默点头。
面前的李府显然也是听说了城外因为祭祀,李家族人都和县城的老爷们一起被官府收押起来的消息。
此时府门紧闭,院子里黑洞洞的,只有门房那里还依稀亮着灯来。
“谁啊?”
听到门外的响动,门房内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问询。
声音苍老,带着些许海浪的回音。
“是我,长歌,父亲都被朝廷来的特使拿住了,我来府上找其他叔伯商讨些对策——”
“……”
听到这话,门内沉默了一下。
“大公子不知道,今天族内的长老们吩咐过了,今日府门紧闭,谁也不许进出。”
听到这个回答,李长歌只感觉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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