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推辞,推辞不过,谢恩。
不多时,那蒙着眼睛,五花大绑被锦衣卫们秘密绑来采石的王堂便被带到了朱厚熜面前。
摘掉眼前和口中黑色布条的那一刻,他刚想破口大骂,威胁这些胆大包天的歹徒赶紧将自己放回去。
自己作为宫里派到南京的镇守太监,理论上算是南京城最有权力的那一批人。
平日里谁触怒自己都绝无好果子吃,更何况被人从家里硬生生绑来。
但抬眼便看见正坐在一位少年身旁,神色冰冷的老年宦官正上下审视着自己。
王堂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瞬间呆住。
“干……干爹?”
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看到自京城一别,数年也未有相见的谷大用,面前的王堂刚刚想要脱口而出的威胁辱骂瞬间被重新咽入了肚子里。
他有些不安的扭动着因为被长期捆绑有些供血不良的手脚,环视四周警卫的锦衣卫,眼中闪过几分惊惧和疑惑。
“孽障!还不跟陛下陈述罪行,说说你干的那些好事!”
谷大用见天子无言,只是静静的在一旁上下打量着这個发密信的南京守备太监。
立刻会意,倏的一下起身,看着王堂面色顿时变得冰冷凶狠。
目光中透露着恼火之色。
见自己多次求见都被谷大用拒绝,眼前这位前朝权宦如此愤怒。
又见周边那些持刀握剑的锦衣卫们此时都冰冷的望着自己,王堂看着那个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的少年,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何人,此地究竟是何地。
眼见谷大用问罪,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向前爬去。
“儿子所犯何罪!还请干爹明示!儿子实在是不知啊!”
王堂一边爬一边思考着是自己在城中干的哪一桩丑事事发了,是放纵家奴掠夺良家女子,还是对南京官吏上下索拿奉银孝敬,抑或是截留了部分南京守军军饷到自己腰包里——
不过,这些事情哪怕真的事发似乎也不至于让天子派锦衣卫,连夜绑了来拿到御前问罪吧?
而且也没听说宫里这些日子有什么整顿各地镇守太监的大动作啊?
王堂心中忐忑,但下一刻,一份装在信封中,署名南京守备太监王堂的信件被谷大用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狗东西!南京城是大明二都!朝廷重地!你写信阻拦天子进京,到底是何居心,从实招来!你也是在先帝身边侍奉多年的老人了,宫里厂卫的那些手段刑具,滋味怎么样你就算没体会过也见过不少,到时候刑具一上,想死都难——回话前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谷大用看着面前听到那些宫中的刑罚,脸色一白,浑身颤抖不止,被吓成鹌鹑的王堂,凶相毕露,,开口威胁到。
四周的锦衣卫同时将手按在了刀柄,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其拉入大狱用刑。
王堂颤抖着手打开书信。
看着面前熟悉的字迹,越往后看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还未看完,他就一把冲上去抱住了谷大用的大腿,哭诉道。
“干爹!这是有人想要陷害儿子!朝廷一定要明察啊!”
“你一个小小的南京守备太监,谁猪油蒙了心,竟然用欺君这种大罪害你!”
“干爹!”
见谷大用还不信,王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急眼,咚咚咚的朝着谷大用和身旁少年叩首。
“诸位上差!”
“我王堂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圣上,欺瞒朝廷,欺瞒干爹您啊!如果这信真是我写的,那便让我不得好死,尸体挫骨扬灰,为鱼虾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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