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并未还击，本应是好事，但经过昨晚的劫营事件，李岩不会轻视对方了。

他刚想说让大家做好防御，不行挖掘坑道靠近时，牛金星率先发出了命令。

“杀啊，兄弟们，夺下京师后，人人发老婆！”

在他的命令下，上万老营士兵冲出了阵。

他们还是有分工的，在火炮的掩护下，弓箭手压制城墙上敌兵，开始抛射，而其他士兵背着沙包，准备先填平京师外的护城河。

初春是枯水期，要填的也不多。

而主力攻城的孩儿兵则在大部队之后，他们几个人抬着一架云梯，准备靠近城墙后，架在墙上爬上去。

另外几个冲车也被推出，他们快速朝着西直门进发。

程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探出脑袋。

他掏出火机，点燃了导火索。

“火炮，准备炮击！”

几里长的西面城墙上，冒出一阵烟雾后，大大小小的炮弹飞了出来。

它们并未对准对方的火炮，而是杀伤起步兵来。

下面的阵型太密集了，几乎每一发炮弹都能带走几个攻城的士兵。

一轮炮击后，太监们开始用刷子清理炮膛内的残渣，等待炮管冷却后再装填。

百人的死伤并未吓退农民军，他们已经冲到了城下百十米的地方。一些力气大的弓箭手开始了向上射箭。

“顶起木板，自由还击！”

军官们传达起程栋的命令，短短一天时间，学习什么三段击或者西班牙方阵是不可能了，不过守城方也不需要这么麻烦。

他们护住头顶，箭矢上抛落下的动能不足以击穿木板，除了少数几个倒霉蛋被大炮的炮弹蹦飞石块划伤外，城墙上的伤亡并不大。

五军营的士兵开始扣动扳机，神枢营的士兵则拉开弓弦，随意对着城外进行射击。

铅弹与箭矢借助高处，充分将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

第一排穿双层甲的老兵挨了枪子后，有不少倒在地上，而箭矢的抛射制造了后排无甲轻甲的伤亡。

农民军死掉了差不多三四百人后，终于冲到了京师城下。

他们快速将沙袋丢入护城河中，确保能有落脚的根基后，给孩儿兵腾出了空间。

“上！”

上百架云梯被靠在墙上，而接下来敌人将会丢下礌石滚木，乃至烧开的金汁吧，这样虽然能阻挡大半的孩儿兵，但只要三分之一能冲上城楼，相信明军的肉搏能力，肯定会崩溃的。

李岩和宋献策这样想着，然而敌人并未丢下滚木，反而开始丢下了陶罐。

“点火，然后丢下就行了。”

程栋亲自演示了一遍，将土制成的陶罐炸弹丢了下去。

有些陶罐刚好砸中了爬梯子的孩儿兵，物理上帮他们落地了，更多则是在空中爆炸开。

四散的陶器瓷器碎片飞溅开来，杀伤了一大半还在空中的孩儿兵。

而一些陶器中的火药洒在地上或者人身上，被火星点燃后，引熊熊大火。

血腥味，烧焦味，乃至硝烟味，立刻笼罩了西边城墙。

被点燃的攻城士兵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着，而其他的从高处掉下的士兵砸在他们身上，制造了更多死伤。

百部云梯终究只有十余架成功登顶，这些十多岁就身经百战的孩儿兵刚想抽出挂在背上短刀跳入城墙上，然而一道钉墙突然竖立起来，将不少人直接扎穿，挂在木墙之上。

李岩看了看这惨状，摇了摇头，云梯是不行了，看来对面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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