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也不能向张安平主动靠拢,因为明楼一旦变节,他地下党的身份就暴露了,这时候和张安平有联系,反而会暴露张安平的身份。
所以,他只能焦急等待张安平联系他。
终于,节奏熟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岑庵衍心中大喜,边过去边喊:
“谁啊!”
娇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岑老板,是我,晓莹啊!”
岑庵衍愣住了。
两年前的一幕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他真想将人拒之门外,但……
一脸复杂的开门,果然,门口呆着一个娇媚的女子,像狐狸精似的妖艳!
“你……”
狐狸精娇滴滴的道:“岑老板,我想死你了!”
说着便带着浓浓的香风从外面进来了,屁股扭的那叫一个勾人心魂。
才进门,娇滴滴的狐狸精就没个形象的躺在了椅子,两腿一蹬,高跟鞋就甩到了一边,张安平的原声响了起来:
“我艹,夹死我了!”
岑庵衍看张安平不像急的要吃人的样子,自然知道明楼被抓没大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神色也变得异常复杂。
艰难的将门关,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为什么啊!”
你丫为什么又要女装?
张安平以为老岑是问明楼的事,甩着脚苦笑道:“这事纯粹是乌龙!我在那边的一个人死前,故意攀咬了明楼这家伙,欸,这乌龙搞的……”
看张安平说起了正事,岑庵衍便将心里的惆怅收起,皱眉道:“那他能脱身吗?”
“应该问题不大。咱们的敌人又不是傻子,不会轻易当。麻烦的是我得准备些诬陷明楼的材料,要不然藤田这老小子反而会怀疑。”
岑庵衍点头:“那你注意点火候,别弄巧成拙。”
“放心吧。”张安平笑道:“啧,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呐!”
“这小子之前还给我泼脏水呢,看,马就被我泼回去了!”
“回头得好好笑笑这小子!”
岑庵衍无语,你能不能稳重点?二号情报组真正的负责人啊,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你应该还有事吧?”
“嗯。”张安平正色道:“明家的生意得转移了。”
“转移?为什么?”
“他这次即便能安然过关,以后有事也会被怀疑,一旦出事,偌大的明家产业,极有可能便宜了日本人。”
“还不如趁现在转型迁移出去,嗯,一部分往重庆那边迁移,一部分往美国迁移。”
张安平说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在嘀咕:
明楼啊明楼,这可是个大人情呐!
就当是补偿你的吧!
这倒不是张安平多虑,而是只要进了怀疑名单,就是重点的监控对象,卧底这一行,不被关注的话还好说,被关注到的话,被查出来几乎是板钉钉的事。
除非明楼和自己一样是挂逼。
岑庵衍略作考虑后,道:“我会跟明镜同志交代的,但……明家这么大的家业,怕是不好迁移吧?”
“我来安排吧,到时候你转达就行了。”
“行!”
张安平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担心原时空的一幕重演。
江杰的临死指认,他虽然有足够的把握替明楼洗去嫌疑,但种子却已经种下了,明楼的身份未必能一直保密下去,既然这样,还不如早早做好准备。
早些将明家“掏空”,关键时候要走,也不会被明家的生意羁绊。
“你考虑的很周全。”岑庵衍夸奖后,神色古怪的反问:“但为什么到你身,你却从不当一回事?”
前年,在南京被党务处刑讯过一次,在海又被党务处刑讯过一次,让多少书友骂骂咧咧的走人了怎么到别人身,他比谁都想得多,到自己身的时候,就一个字:
莽!
张安平对此只有嘿笑。
其实我是个挂逼,我不怕这个?
看张安平没话要说了,岑庵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床,然后冷冷的看着张安平:
“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安平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坐床干吗?”
看了眼时间:“九分钟,嗯,差不多了,我走了哈!”
最后四个字恢复了娇滴滴的女声,但找鞋的动作还是和娇滴滴的声音不般配,但等到高跟鞋套到脚后,“她”气势一变,又成了狐狸精。
屁股一扭,张姑娘娇哼一声,走人。
岑庵衍看着时间,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最后,只能化为愤愤的叹息声。
遇到这么个同志,让人……欲哭无泪啊!
……
第二天,张安平驱车刚进入76号,就看到院子里,跪了11个人。
而在这11个人的后面,还躺着九具依然在流血的尸体。
死去的,全是昨晚看守江杰的汉奸,跪着的,全是白天看守江杰的汉奸包括卧底林夕。
而李力行,则黑着脸带人和一脸冷意的汪曼春对峙着。
持枪对峙!
事情还要从今早汪曼春班说起。
汪处长班,自然不像张安平这般以卡点班为早到,八点半班,她八点就出现在了特务委员会。
虽然赵德汉顶了情报处处长的座位,但当女杀神出现的时候,情报处立马就重新回到了汪曼春的手里就连赵德汉也不敢跟汪曼春哔哔。
“被抓的抵抗分子江杰,是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死因是什么?身边当时有谁看守?”
汪曼春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直接选择了在主楼前的院子里问话。
尽管没指名道姓的说让谁回答,但情报处的人还是自觉地按照调查方向,将四个问题一一进行了回答。
在众目睽睽下死的
死在了情报处
死因是氰化物中毒,过量的那种
看守的人有情报处的,也有城管处的,一共九个人。
“处座,”当着赵德汉的面,情报处的成员依然唤汪曼春为处座:“没有在这九个人身查出问题来。”
“高浓度氰化物致死时间不超过20秒。”汪曼春面无表情的说道:
“所以说,这九个人都有嫌疑?”
情报处的官员头皮发麻的一致道:
“对。”
“那就不用查了!”汪曼春冷漠的说道:“把人都带下来!”
别人杀人的单位是“个”,但汪曼春杀人却是论“茬”情报处泄密事件出现了三起,她亲手处决了三茬,就连赵德汉姘头的弟弟,都在第一茬的时候被汪曼春亲手处决了。
所以,将人带下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赵德汉慌了。
这女杀神要割开始第四茬?
关键是,这一茬人里面,有自己的嫡系,也有李力行塞进情报处的钉子那可是李力行的嫡系呐!
可让他这个处长和挂着副处长名头的汪曼春硬钢,他没那个胆子。
他只能一边让情报处的人墨迹时间,一边疯狂给李力行打电话。
千拖万拖,可算是在李力行来的时候,这第四茬的人才“到位”。
结果一到位,汪曼春冷冽的一个眼神下去,押送的人就每人踹向各自目标的后膝盖,一个个跪倒在地。
汪曼春掏出手枪,就要前一个个解决的时候,李力行大喝一声:
“汪曼春,你要干什么?!”
汪曼春瞥了眼急眼的李力行:“杀人。”
赵德汉搞得那点小动作,她当然是看得见的,但这也符合她的预期就是要当着李力行的面杀人!
“谁让你杀人的?”
“他们中有抵抗分子。”
李力行怒道:“他们不可能都是抵抗分子!”
汪曼春冷笑起来:“我没那个闲时间一一的甄别!”
“给江杰毒药的人,就在他们中间。”
“都杀了,总有一个是抵抗分子!”
看汪曼春抬起了手枪,李力行愤怒的咆哮:
“你给我住手!”
汪曼春嘲讽的看了眼李力行,二话不说就扣下了扳机。
砰
枪响,一个跪着的特务倒在了地。
砰
砰
汪曼春一枪又一枪,子弹打完后直接夺过手下的枪继续,当着李力行的面,九个人被她一一击毙。
从头到尾,汪曼春的眼皮都没眨一下。
李力行看得又气又惊。
气的是这女人太疯了,比张安平还凶残!
张安平只是和他怼来怼去,顶天了骂他一句操你大爷,可这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在自己接二连三的喝止后,依然开枪杀人。
惊的是这女人好狠啊!
九个人啊,就是九头猪,一般人杀起来总有点情绪波动吧?
这疯女人,一丁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啊!
杀完人,汪曼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紧接着道:
“白班看守江杰的人也给我拖出来!”
这话一出,现场就有人直接跪下了:
“处座,饶命啊!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啊!”
“处座,不关我们的事啊!江杰没有死在我们白班!”
汪曼春不为所动,看手下居然没有动静,叱责道:
“都聋了吗?”
情报处的人一个激灵,赶紧动手抓人,哪怕是特务委员会的主任在这里,他们也要硬着头皮造次。
张主任不杀人、李主任不杀人,但汪处长,是真的会杀人啊!
“汪!曼!春!”
看着又被踹着跪下的十一个人,李力行这下退无可退了。
死了九个了,还要杀?!
“你是不是要把人都杀光?”
汪曼春冷漠的针锋相对:“宁可枉杀一千,也决不可网露一人!”
李力行愤怒的吼道:“来人!”
随着李力行的怒吼,他的人手纷纷举枪,瞄准了对面的汪曼春。
李力行咬牙切齿道:“谁再开枪,杀!无!赦!”
他是真的被逼到了墙角了。
汪曼春皱眉:“李力行,你要包庇抵抗分子?”
李力行被气笑了。
包庇?
自己这是包庇?!
“汪曼春,我做事轮不到你教!”
汪曼春冷声说道:“你敢保证说他们中没有抵抗份子的卧底吗?”
“人在审讯科好好的,是你的人非要将人带出来,然后死了你真觉得看守的人里面没有卧底?”
“卧底既然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出手,一定有洗清自己嫌疑的方式!”
“你觉得真能查出元凶?”
汪曼春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但道理再多,也不是一口气杀20个人的理由更何况这二十个人,都是他的人,这要是都被汪曼春杀了,他这个主任也就不用当了,谁他妈还敢跟着他干啊!
李力行怒道:
“夜班看守的九人已经被你杀了!”
汪曼春绝不退让:“白班的人就没有嫌疑吗?我看未必!说不准真正的卧底就在白班!”
事实,汪曼春认为卧底不在白班。
氰化物是剧毒,在江杰被捆绑的情况下,白班是没有可能将毒药交给江杰的含在嘴里或者吞下去更不可能,如果含在嘴里,夜班审讯时候肯定会发现。
吞下去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氰化物是剧毒,吞下去就死,即便外面有保护层,也不可能经得了胃酸一个多小时的侵蚀。
卧底必然在夜班。
但汪曼春就是要扩大打击范围,狠狠打李力行的脸。
这一点,李力行也是明白的。
所以他是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退,他这个主任就没必要当了。
可不退,他也输了,被一个副处长逼到这一步,他输的稀里哗啦的惨啊。
够鈤的张安平,你真狠!真狠啊!
原以为张安平是打小报告了,李力行对此自认为还有应对手段,没想到张安平这混球,居然是放这头妖物啊!
而这个疯女人,还真刺到了他的软肋。
李力行决定快刀斩乱麻,先把这11个人带下去再去,正要强硬的下令,一辆汽车如昨晚一般出现了……
昨晚,这辆车看到两方对峙、明楼被抓后,二话不说就倒车跑了,然后“拎”着一票日本人来了,今天,这辆车倒是没倒着跑掉。
张安平一脸苍白的下车: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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