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几天的迷雾终于被吹散,早上的阳光把船帆染成了金色。
在无垠的海面上,一支庞大的舰队,纷纷扬起蓝白相间的雄狮帆,朝着北方乘风破浪。
在甲板上或躺或坐的人们都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但很快,这份喜悦就被疲倦与痛苦所掩盖。
瑞恩被轻微晃动和吱吱嘎嘎声唤醒,他睁开眼环视四周。
这里是个不大的船舱结构,自己正躺在床上,盖着松软棉被,虽然看起来又脏又旧,但很温暖。
有个秃顶中年男人,坐在对面只有两条腿着地的椅子上,把脚交叉着抬高搭在桌面,正发出阵阵均匀而轻微的鼾声。在桌子下,堆放着银亮的盔甲,遍布着划痕、凹痕和裂缝,以及干涸的血迹,显然这是经历了惨烈的一场激战。
在角落里,一个古旧的灰麻布单人沙发上,有个身着破烂法袍的老人,在安静地打瞌睡。他的衣袍原先应该是蓝紫色,现在因附着着大片的盐渍,而退变成了淡蓝色。他旁边由木板拼接而成的棕黑色墙壁上,斜放着一根显眼的法杖。
看到法杖,瑞恩惊得“啊”了一声,在魔兽世界中,只有一支法杖的外形像根鸡腿——埃提耶什·守护者的传说之杖,它,应该属于已死的麦迪文。
那么,难道这个老法师是卡德加——麦迪文的学徒。
不管怎样,我成功摆脱了古尔丹的召唤!
瑞恩一阵欣喜,于是坐了起来。
听到动静,沙发中的老人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看似困倦,一旦睁开却显得敏锐而充斥着活力。
“乌瑞恩王子,你终于苏醒了!我们以为你这次……”
我?乌瑞恩王子?瑞恩抬起手,震惊地观察着自己细致瘦弱的手臂,从那金丝袖口来看,满满的皇家气派。
“哦!太好了!”椅子上的秃头差点翻落下来。他疲惫地微笑着,走上来关切地俯下身,“北郡牧师圣教团的人都被杀了,一个没剩。暴风大教堂的牧师也所剩无几,他们在另外的船上。我们以为你坚持不下来了,事实上,我们都快坚持不住了。这该死的无尽之海,好像我们永远要这样漂泊下去。”
“安度因·洛萨爵士,请不要作这种倒霉的假设!”法师没有站起来,但很不悦地反对着秃头的话。
“卡德加,我现在还没习惯你模样的改变,请问我应该怜悯你还是应该嘲笑你?”
“你的样子在嘲笑,你的心在怜悯,如此而已,不是吗?”
法师像是看透了秃头一样,慢悠悠地说,并向后倒进沙发再次闭上了眼。
卡德加,洛萨……而我,是年幼的瓦里安·乌瑞恩!
瑞恩一时无法接受,又怕洛萨看出破绽,于是说,“我想去甲板上走走。”
“如果还有空间供你走的话。”
洛萨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我们的王子殿下醒了,就有了希望。走吧,让暴风军民看一看我们的王子,以打消他们的谣言。”
瑞恩的头脑里持续发着热,并伴有隐隐疼痛,这感觉很熟悉……
他仿佛看到,上千条船仓促地陆续驶离暴风港,铺天盖地的兽人随即涌至,将没能上船的暴风军民斩杀殆尽。整个港口和海水,瞬间变成了刺眼的鲜红。而兽人们,高举利斧欢呼着,并朝远去的舰船做着各种侮辱手势……
所有人回望着暴风港,似乎想记住她最后的时刻,此时鸦雀无声。
“我们终会斩杀这些绿皮怪物!我们终会回来,重建暴风城!我发誓!”
洛萨将军一脸的悲愤和坚定,他自言自语着,这也是他对身边一直保护着的瓦里安·乌瑞恩说的。
来到甲板上,空气瞬间清新起来。
瑞恩深深地呼吸着,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环视四周,这里,男女老幼简直人满为患,看上去都是一脸的疲倦、悲怆和麻木。
洛萨将军走上船楼,在船长身边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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