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一看,慌忙后撤,没见过这么会玩的,这把飞速旋转的巨斧,挨着死碰着亡,这兽人也太猛了!众人焦虑地望向瓦里安,你是指挥你看怎么对付这个战场疯子。
瓦里安跟众人一起后退着,忽然“当啷”一声甩掉盾牌,在众人的惊愕中,火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嘭!”
“呃——”
兽人踉跄着停止旋转,不甘地举着斧子还想前冲。
新兵们立即架起盾牌准备迎击。
但兽人痛苦地摇晃了两下,捂着胸口的血洞,直直地向后轰然倒地。
新兵们惊诧地看着瓦里安吹了吹冒着白烟的枪口,这么下作的打法……我们如果人手一把那就太好了。
瓦里安表情复杂地看向草地上依然紧握斧子的兽人,心里竟然生起了一丝敬意,凶恶、残暴的兽人,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冲!杀!”瓦里安决定抓住时机。
“杀——”年轻的新兵们一听,不管胆大的胆小的,什么都忘掉了,只有一个杀字。杀兽人,什么联盟什么洛丹伦,一边去!追上他们!杀!
兵势如水,一旦得势就会势如破竹,而且有瓦里安这个指挥跑在前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兽人听着后边的动静,起初并没有跑的很快。万一那几个倒霉的兽人把人类干翻,那岂不白跑了。活儿你们干,功劳得大家分。但随即他们意识到,后边的声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不需要回头浪费时间去证实,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真正的危险来临了,于是全员开始加速狂奔。
兽人的腿跟人类一样长,但体重超出一倍有余,奔跑起来太吃亏了。
洛丹伦新兵本就打算走马观花地到战场玩玩,熟悉的朋友出现了伤亡,这出乎意料地激发了他们的复仇之心。别欺负我们没打过仗,你们兽人已经玩过火了,现在就是你们的末日!
新兵们疯狂地胡乱喊着什么,“为了联盟”、“为了洛丹伦”、“为了老爹”、“为了莉娅”……比瓦里安跑的还快,犹如一匹匹的脱缰野马。把水手们看呆了,这塔玛德到底是不是新兵?
没人喜欢被追击,也没人不喜欢追击。追着猛击、猛刺、猛砍的单一操作,让洛丹伦新兵们变得无所畏惧。原来这就是战斗,忘掉了一切,没有恐惧、胆怯,没有勇敢、荣耀,一旦进入状态,统统不复存在,一切杂念都是累赘,唯有铁与血,才是世间真理。
“噗!呲!吭!嗷!呃!啊——”经过几分钟的追逐,终于开启了抵近屠杀模式。
沿途到处是扔掉的战锤、利斧,兽人绿色的尸体铺满了绿色的林间草地。身经百战的兽人,跟人类一样,是容易受到集体暗示的,一旦逃跑起来就再难于止住。
有些兽人意识到不对劲,这样败的毫无道理,这样的失败简直是亵渎了曾经的荣耀!于是怒吼着想叫停狂奔之潮,但没人听,因为身后就是盾在猛击,就是剑在猛刺,你不想跑?那么抱歉请让开路别挡着我!
个别明智的兽人也只好调头参与狂奔,不逃跑会被其他兽人冲撞倒地,那可就死定了。先保住命——这些野蛮的人类杀红了眼,简直恶魔一般,咱先避避风头。这绝不是败仗,这绝不是耻辱,这是为了……保卫荣耀不被野蛮人所践踏!
几十个兽人,被几十个新兵,就这么经过十分钟的一路斩杀居然奇迹般的全军覆没……
当加文拉德睁开眼即刻懵了,眼前除了零星的绿色尸体就只剩下自己了,极远处隐约还有些惨叫声。
圣光用于实战固然有奇效,但这会消耗内在的专注力,这也阻碍了作为战士的发挥,何况作为新手圣骑士的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他皱眉思考着,怎样收束对圣光的过份信赖和滥用。
“这些绿豆芽般的新兵,比当年的我还猛。这个瓦里安王子,比洛萨……那还差得太远!”加文拉德僵硬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微笑,这让他看起来一脸的皱纹,但他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
此时,新兵们,包括几个库尔提拉斯火枪手,都显得神采奕奕。虽然每个人都是满身的血污——火枪手忍不住也抽出细长的防身长刀参与了斩杀行动,他们精疲力尽喘着粗气,但显然都意犹未尽,拉朽摧枯的感觉有些上瘾。
众人想搜罗些战利品,但看着那些古董般的粗糙武器,都嫌弃地踢开。
林间空地上,有几个受伤的战士或坐或躺,有的是被兽人一个回手击晕,有的是武器使不利落伤到了自己,还有的跟着兽人的逃跑路径直接撞了树……
加文拉德赶上来,尝试着全神贯注地祷告,为他们祈请圣光的加持。开始的几个伤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肌肤,在众人赞叹与围观下的后几个,效果差了很多,或说几乎没效果。加文拉德无奈地闭目,凝神静气地调整着自己以恢复专注力。
“指挥官大人,前边还有喊叫声!”洛丹伦新兵来报。
瓦里安正查看伤员,听到汇报立即起身。
“大意了,他们是兵分两路!还有一半兽人在攻打焚木村,能战斗的跟我来!保持安静行进!”
所有人立即鬼鬼祟祟地顺着林间小路呈单列向前摸进,伤员留在原地,被新兵们用松枝隐藏好。
在一个巨大的土坡后,几个走在最前的火枪手举手示意停止——他们一直走在队伍的前边,如果再不表现一下,他们的库尔提拉斯资深海军陆战队的美誉就不保了。
“发现兽人!他们在围攻焚木村!”火枪手露出半个脑袋观察着汇报敌情。
瓦里安匍匐着爬上去,跟水手并排趴下。
果然,有几十个兽人,分散开在砍着焚木村的护栏——这些粗大的松木一根根紧凑地深埋着,顶端被削成尖锐的锥形。
在这堵围墙内,有几个高高的木质防守塔,有人类民兵从瞭望窗口偶尔射着箭。
但兽人躲在围栏下,箭根本没办法射中他们。
而兽人不知疲倦地挥动斧头,即将把围墙凿穿。
围墙内,跑动着恐慌的村民,他们在防守塔附近架起了大锅,在烧开水。有人用盆子舀起来,跑向围栏,然后猛地泼向墙外的兽人。但兽人却张着大嘴和大手,尝试着接住这些滚烫的水,并贪婪地收集到嘴里。
包着花头巾的妇女们惶恐地哭泣着,并无助地跪地祈祷。
孩子们吓得手足无措,手里拿着小木剑,大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从没见过的混乱景象,他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能理解焚木村的末日来临了。
有几十个民兵穿戴着单薄且缺损的皮甲,站在大门内,有人用木头顶着门,有人紧张地握着临时做的长矛和生锈的铁剑,互相点头鼓励着彼此,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村子的大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个村民尸体,而且这些尸体明显遭到了野兽般的撕咬,呈现出大面积的缺失。
紧贴着大门,聚集着十几个兽人,在用巨锤猛烈砸着……显然他们从没对付过由大树做成的门,但他们的蛮力攻击是有效的,随着木屑的大量脱落,大门的晃动越来越明显,会在几分钟内倾倒。
兽人们狂笑着,男人、女人、儿童、粮食、淡水……一场屠杀和掠夺的盛宴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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