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娄秀、聂雨三个光鲜靓丽的，看起来甚至比一些三代媳妇还年轻，推来让去，还是被按在李母附近坐下。

秦大雪又咯咯笑了一阵后，居然难得叹息了声，道：“现在哪敢想那些……之前好多年在公社干，工作虽然辛苦些，但成绩还是看得见的，社员们能吃的上饭，哪怕是粗粮杂粮，能吃得五分饱，饿不死人，心里就有成就感。下决心，来年让社员们吃到七分饱，就是胜利。到区里后来到市里，工作总能看到踏踏实实的进步。可是现在到了这个位置，放眼望去，黑黢黢的一片，简直看不到光。”

李幸给李思使了个眼色，李思将随身的大皮箱打开，从里面抱出一个机器来，道：“这东西是录像机，可以放电视剧，给爷爷奶奶看的。”

小八多乖，反正家里人来人往都没断过，让叫啥就叫啥，乖巧的叫了声：“奶奶。”

大嫂子看他喜庆，高兴道：“富贵本来就好听，好名字！”

现在企业的级别和衙门是共通的。

秦大雪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咱们耽搁的太久了。要是早十年，那该多好啊。我带队去德国、匈牙利等国转了圈后，看到他们的工业发展，回来后再看看咱们的，有那么恍惚间都有些心灰意冷。发展不等人，人家只会越来越快，咱们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没有，大学里都一塌糊涂，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太难了，太难了……”

李坤道：“我们出去把猪宰了吧？羊也收拾了烤上？”

李海看了看生龙活虎的三个侄儿，哈哈一笑，却也不敢现在就给他们试试，怕翻车……

李幸笑了笑道：“和雪妈妈去办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而且，没有家底，民生方面就无法兼顾。治病、上学……唉，连饥饿都还没能摆脱呢，哪还谈得上其他民生？

都知道要发展，就算是那些坏人，其实也希望能发展起来，可真正干的时候才知道，发展之难，难过登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重新回到花厅时，小八正在和曹奶奶一起画画，小九则是宋芸的女儿赵美惠陪着跳舞。

李城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好小子！正务院里都在学习你的商业案例，什么时候过去给我们讲讲课？”

虽然在港岛孩子的眼中，依旧朴素的过分，但是在当下的十里八乡，这已经是一等一的豪宅了。

现在不比几十年后，当下各地衙门都穷的只能靠农村而活，而农村已经穷的叮当响了，所以各地也真的是精穷。

眼看着一长队马车回来，黑压压一群半大小子们欢天喜地的蹦啊跳啊叫啊。

饶是如此，李家三代也是没资格坐的，无论男女，都得站着。

宋芸眼睛都瞪圆了，一旁赵美惠都不可思议道：“奶奶，李……叔叔还写过小说？”

治国点头笑道：“准备好了，大唐的人半年前就开始准备。本来要修全砖房的，我让他们改成砖抱皮，青砖里面夹着三合土，冬暖夏凉，而且结实。还盘了火炕，不过不能烧的太热，不然会烫屁股。”

看着也苍老成老太太的二嫂子，娄晓娥连连点头，泪如雨下道：“二嫂子，您还好吧？”

李城哈哈一笑，一大家子进屋。

娄晓娥道：“小思，你去弄出来去，弄好了让你嫂子她们去看，站久了也累。我和你爷爷奶奶大爷大娘他们说会儿话。”

秦家庄的人不大能听得懂这句话，这会儿还不知道宝马是咋回事。

李幸搂住治国，笑道：“没说的，我九转大肠一绝啊！”

娄晓娥扶着李母下车后，看到李桂后又哽咽起来，叫了声：“爸，我们回来了。”

李源：“……”

“噗！”

要不是秦家的大人出面解救，吉祥已经让人送来鞭炮，准备往人棉裤里来一发……

他们坐在马车上打量着行人，无数路人也都在路上打量着他们。

除此之外，除了老宅不变外，其余七兄弟家里全部翻新扩建，不然根本住不下……

棋逢对手了。

李源嘿嘿一笑，麻瓜了。

……

宋芸都绷不住抱着曹老的胳膊笑了起来，道：“你这人真没溜，还给你还给你，还你还不行么！”

秦大雪摇头笑道：“不用！刚离婚呢，请跟我保持距离！”

李堂等人来劲儿了：“对对对！这些年在部队专门去炊事班学了手，就是为了回家显摆一出。”

李家老宅东侧，又修了九大间青砖抱皮的新房。

而且，面临的挑战也更多，用艰难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真不好干。

截然不同的气质……

一个小时后。

富贵赶紧声明姓名真谛：“我爸爸说，是富有仁爱，贵有同情的意思。”

……

李思把赵雅芷牢牢保护好，两人看着和港岛截然不同风情的京城风情，都觉得好新鲜。

李母想儿子，问道：“老幺啥时候回来？”

李堂穿着一身军装，虽然眼下还没恢复军衔制，可穿着四个兜，脚踩大皮鞋，显然已经是不小的军官了。

将文章付以铅字，这年月还是非常神圣的事。

本来有些不整齐的声音，在“二老辛苦了”时整齐起来，声震秦家庄！

夯土套起的院墙里，有猪圈，还有牛棚羊圈。

二嫂子笑道：“吉祥、如意是双胞胎？”

颧骨处有一块疤痕，有些骇人。

李垣在一旁“诶诶诶”拦道：“奶，这话可不兴说啊！您还没看到我儿子娶媳妇儿呢，哪就了了心愿了？早着呢早着呢！”然后对娄晓娥笑道：“八婶儿，您还记得我不？”

“哇！！”

一大群媳妇们一下都高兴起来，李池不大高兴了：“这么多人，得多少钱啊。”

喊着喊着觉得不对，咦，我家到底有多少八婶啊？

原来是，我家的八婶数不清！

曹老看都不看，叮嘱道：“盛海的这场会很重要，港岛工商总会去盛海考察投资，尺度怎么把握，你心里要有数。不能松，但也不能太严。古老那边的想法，你是了解的，要尽快引进投资。”

吉祥、如意终于从马屁股上收回注意力，扭头齐齐看向治国，嘿嘿嘿的坏笑起来。

李幸笑着招呼了声：“四哥。”

李源轻轻呼出口气，脑子想了想才把发散的思维收拢，道：“只要是做正事，就没有不枯燥乏味的，特别是每天坚持去做的时候。做事之前，心里其实是有些痛苦的，想逃避。但是开始做了后，就会越来越舒服，等做完后，满满的成就感……”

现在被抽调出去，天南海北的散落开来，助力一下就断了。

“回来了！”

唉，男人难啊。

聂雨好气，这个逆女，当着老人的面这样说，岂不显得她不稳重！

李源笑眯眯道：“芸姐，你们家小军呢？”

这些，已经是李家第四代了。

说完带头对着李桂、李母跪下磕头。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老李家还活着的家畜们无动于衷。

秦大雪脸上一时间都放起光芒来了，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赞美，横眸斜觑咬牙道：“是不是哦？我怎么感觉已经人老珠黄了？我能和人家小姑娘比？”估计没听够。

李桂笑道：“好，好！”

而李家这十来个，除了李场、李域外已经全部被调到地方上履新去了。

娄晓娥点头笑道：“是，叫富贵。”

李源心累，叹息一声，把逆子的事说了遍。

李坤哈哈笑道：“八婶儿，您可饶了我吧，我可要不起这么有钱的司机！”一群兄弟们纷纷大笑。

在风水学上来说，单数为阳，双数为阴，起家宅没有盖双数的。

秦大雪吃吃笑的不行，在李源胸口拍了下，道：“孙辈都一堆了，还满嘴不正经。”

李幸也带着弟弟、妹妹、女朋友们一一叫人，一时间好不热闹。

曹老一直在为他们两口子背书，今日特意前来，也是为了表达两人对曹老的尊重。

做事就需要人手，可现在各层面在位置上的头头们，全都是搞事情的好手，让他们搞发展……很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大嫂子拍着炕笑道：“谁敢！要翻天！”

当然了，干好了，也是前途无量……

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出来了一群倒霉催的秦家庄小孩，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还是撞到了，结果他们就把李城的女儿李妍给推了下推倒弄哭了，这下才叫捅了马蜂窝。

娄晓娥一下想起来了，道：“五哥、五嫂家的吧？”

秦大雪道：“底子太差了，想实现现代化，就必须要走工业化的道路。可咱们的工业根基有什么呀？除了当年老人家和丞相留下的一批几十年前老毛子都已经淘汰的工业设备外，就是七二年的四三工程留下的遗泽。要不是四三工程大规模引进的四套化纤、十三套化肥设备，我都不敢想象现在的中国是什么样的。到了这个级别后，阅读了些文件，才发现原来早在六十年代，老人家在会议上就讲：我考虑到一定时候，可以让日本人到中国来办工厂，开矿，向他们学技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让这个计划一直延迟到七二年才开始。”

娄秀：“欸！”

曹老居然站在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就笑呵呵道：“这两个孩子长的真好！”

秦大雪这才和李源离去。

……

他淡淡一笑，摇头淡然道：“只是三分像你，便已是人间绝色。大雪，我坦白了，我就是贪恋你的美色……唔。”

秦大雪道：“包船王。”

斜眼看起这位堂兄来，几个意思，瞧不起未成年？

马车上面铺着一层麦草，麦草上面铺着一层毡子，人坐在上面，嘿，还别说，怪舒服的。

在那个院墙内，最不用担心的就是照顾人。

农家大院内外，几十个孩子奔跑追逐打闹着，富贵、吉祥、如意出去后更如同往油锅里丢进去火星子，三个人名堂多啊，“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各种牛逼响亮的招式多，自然更有意思了。

而李桂、李母两个老人看着这群孩子啊，又怎能不老泪纵横啊？

从那样的年月里，拉扯出来的孩子们，如今连孩子的孩子都长大懂事了。

……

宋芸气的嗷嗷叫。

等李源一家子走后，宋芸还在告状：“这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喜欢胡闹欺负人！”

她对李父李母尴尬笑道：“她开玩笑的。”

说完就立刻对李父李母和几个哥嫂埋怨道：“看看，好人都他来当，恶人让我来当！回头一群侄儿媳妇骂我！”

娄晓娥从曹永珊手里接过手帕擦干净后，道：“好，咱们回家再叙旧。”

他听李坤这么说后，气笑道：“可拉倒吧！还当兵的……大哥，您知道八叔在安南杀了多少安南特务？至少八十个！”

娄晓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二嫂子上前抓住她的手，道：“娥子，还认得我不？”

娄秀笑的有些羞赧，李梅在下面叫道：“八婶子，你们咋长的呀，一点不见老，看着比我们还年轻！旁边那个八婶子，说我妹妹都有人信！”

还来不来了？不来就去接娃，回家。晚上还要去盛海，那边有个会要开。”

宋芸弄了一堆吃的，别人不吃，只好自己在吃……

大厅内一静，随即爆笑声轰然而起。

秦家庄的老人也不少，看到这一幕，眼中何止羡慕。

李源笑道：“那是老熟人了，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不用李坤、李城出来主持局面，李幸就笑眯眯道：“港岛七二年之前施行的还是《大清律》，安吉尔和小诗上幼稚园的时候就是我女朋友了，总不能因为法律变了，就让我始乱终弃吧？所以这是负责任的表现。不过我爸爸也说过，家里其他小孩不能这样了。谁敢乱来，腿打断。”

李址呵呵笑道：“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三个这次提干，肯定还是沾了八叔的光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平头，“哎呀”了声感慨道：“这被八叔从小照顾到大，到了部队还跟着沾光，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这种心底的疑惑和悲观，只有洞穿了心灵的通道过，才能听得到。

没有任何悬念，一群可怜见的被一群生龙活虎的李家小子们瞬间就给淹没了，连朵浪花都没激起来。

他挨个介绍了两个女朋友以及弟弟的女朋友和一干弟弟、妹妹后，李家客厅内响起一阵惊叹声和议论声，主要是第三代的媳妇们。

李坤一群兄弟们又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称是。

李坤赶紧说道：“八婶，我今年都三十七了，挣了快二十年工资了，也拿了八叔八婶半辈子的钱了，这一分钱都还没报答呢，咋还能继续拿钱呢？”

媳妇们将信将疑，兄弟们却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点头。

气氛一下庄重起来，这黑压压的一片，连第四辈也不闹腾了，在外围跟着跪下了。

秦大雪简直惊骇，道：“十六岁……小思这么不着调？我说那么漂亮，原来是大明星！”

……

两位饮者皆已圣贤，才话起了家常……

李垣气道：“九哥，您这哪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您这是便宜没占够吧？”如愿挨了一脚。

“没想到，第一次用公车办私事，打招呼办私事，居然是和我丈夫去离婚。”

秦大雪换了个姿势，螓首枕在李源肩头，目光难得迷茫，叹息道：“国家没人也没钱，拿得出的资源少的可怜。可是需要发展，急需发展的地方太多。要平衡，可又不能一味的平衡。计委只能建议集中资源，先让条件便利的地区先富起来，这些地区富起来，收到税了，国家有一定家底，才能发展其他省份。这是得罪人的差事，也注定是留下骂名的差事，换我是内陆省份的当家人，我也不能理解，可是确实没有法子。

看来视力还很好。

……

三嫂道：“哎呀，港岛那个地方真养人。汤圆和小思找的对象，咋都这么好看呀！”

之所以这一次能全部回家过年不怕忌讳，是因为这种调动按当下来看，真还谈不上是好是坏。

曹老只当没听到后一句，微笑道：“丞相一样也有淘气浪漫的时候，十五岁就拜在津门拳师韩慕侠的名下，学习形意拳。后来在南开剧社，又练就一手化妆术，非常高明。当年在盛海，那人叛变后供出来丞相的地址，丞相就是凭借一手精妙的化妆术，化妆成妙龄少女，才从敌人面前大摇大摆的离开的。”

“爷爷、奶奶，您二老辛苦了！”

她身边宋芸吃味道：“那是，他们妈妈长的就好，爸爸也好！不像我们家，君勋拖了后腿。”

李幸哈哈一笑，搂住他的脖颈喜欢道：“你小子！你问问你几个哥哥，他们知道什么叫砖抱皮，什么叫三合土？”

聂雨惊喜过往，看向李梅的眼神透露着母女般的亲切和疼爱。

秦大雪又道：“马上是当爷爷的人了，什么感想？”

虽然在港岛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她终究是在京城长大的，骨子里还是京城人的规矩做派。

“回来了！！”

又对李坤他们说：“你们也都去休息休息，养养精神，等会儿你八叔回来了，才有闹腾的时候呢。”

富贵、吉祥、如意三个，在马车上顶着自家老娘的喝骂，还是左扭右扭的扭到前头，跟赶车的五大爷套近乎，想试一试这么拉风的敞篷豪车。

然后后面十来个弟兄陆续拖家带口的回来，几十个孩子都是最调皮的时候，半夜起来撒尿都能偷偷溜出来，跑外面来一发再回去睡。

他们打记事起，就喜欢欺负小六。

宋芸一下心虚起来，道：“你找他干什么？”

……

曹老宽和笑道：“其实是一样的，感情在，其他的都是虚的。”又催道：“去吧去吧。”

宋芸没好气道：“逗孩子玩儿，有意思么？”

在秦家庄这个地方，富贵、吉祥、如意三人简直不要太快活太舒坦！

三人又都有功夫在身，很快就一人混了一堆小弟，还要划地盘开战！

眼见到中午时分，一辆伏尔加轿车驶入秦家庄，还没到老李家，就早有认识这车的孩子狂奔回去报信儿：“八婶回来了！八婶回来了！”

曹老在一旁笑，秦大雪不理他，对曹老道：“我把孩子送回去就出发了，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冷空气要来了，您注意增添衣服呢。芸姐做的新衣服，您也别嫌丑，将就着穿吧，旧衣服不保暖。”

李幸笑着伸手把他的脸掰正，李思嘟囔了两声。

PS：友情推书，年代：从陕北窑洞开始。

最后一天了，没想到啊，这个月身体如此拉胯的情况下，写满了三十万字。

一般来说，像我这种写了快十年的老油条，一天能稳定六千字就很不错了，写作的激情其实差不多都消耗尽了。可能因为我才十八岁吧，居然还如此能肝，希望下个月还能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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