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野鹅毛送给已经绷不住笑的肩头乱颤的邱蕊，另一根红闪闪的野鸡毛送给精神凌乱的赵春菊，道：“二位别嫌弃，您先忙着，我去见见老师。”

老大李池发话道：“学。哪个不往死里学，就往死里打。”

李源倒是嘿嘿直乐，他不觉得尴尬。

在得知是五哥家的李垣和李幸争皮球玩儿时把李幸推倒，脸上蹭掉了一块皮见了红时，五哥五嫂几乎同时快步朝李垣走去。

东辛寺胡同。

回到家后，娄晓娥终于能抱怨了：“这样的日子，把脸都给撞破了……”

李源想了想，道：“还真有！”说着，低头翻起解放包了，抬头时，手里多了两根羽毛，一根野鹅毛，一根野鸡毛。

二哥李江笑道：“他们中专毕业后，都是干部吧？能吃什么苦……”

说完进实验室了。

李源笑道：“没事。农家孩子，哪个不是这样长大的，早都习惯了。往后你们再带儿子回秦家庄，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别让儿子同辈们都觉得二十四弟是他们中间最特殊的一个，等儿子也这样想，那就完蛋了。

前一天才跟他打听过万家的住址，第二天万德海那个老东西就暴毙病死了。

李源中午放学回到这边时，看到胡同里拴着两匹大青马正在吃干草料，旁边马车卸在了一旁。

一群人哈哈笑。

这年月，哪有什么狗屁素质教育。

他笑了笑，现在个人是没有马车的，只有生产队有。

娄秀反倒想开了些，道：“男孩子在一起玩儿，难免的。再说了，妈来了一听是被人推倒伤的，当场甩了脸子，小十八也挨打了，可以了。”

……

赵春菊瞠目结舌，指着李源的背影，对邱蕊道：“他他他他……”

李源客气道：“班长好，赵同学好，给您二位拜个晚年。”

低调、勤奋、好学、天赋奇佳，这几乎是所有教授给他的评价。

五嫂是真气坏了，咬牙怒道：“晓娥今天你别拦我，这个狗东西不好好收拾一顿，我看他想上天！”

怎么看，也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主……

李垣抽泣道：“我和他抢皮球玩儿，前面他都一直哈哈笑。我就推他一下逗他，没想着把他推倒……”

娄晓娥不是很明白，娄秀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倒是娄振涛看着这个傻乐的女婿，心里的惊疑稍微少了些。

一院子人又都笑了起来。

自己把自己高高架起来的人，都是蠢材，过的不痛快不说，还容易没人缘，越活越累。”

这小十八，混的倒是人憎狗嫌的……

娄晓娥抱不平：“大嫂，那也不一定是源子抢的，也可能是被狗给叼跑了……二嫂，也可能是老鼠吃的……”

尤其是谭月梅看到外孙脸上破了皮还是被人推的，更是直接掉下脸色后……

李源“诶”了声，道：“妈，行了。好不容易才把五哥五嫂的火气压下去……再说了，哪天都一样。他们是兄弟，闹着玩儿还分日子啊？咱家不娇生惯养，也不单宠一个，那只能让他们兄弟之间起隔阂，没事。”

可是，未免也太巧了些。

李源拿下巴虚点了下李坤，道：“给你二叔说说，苦不苦。”

当然，儿子比较高冷，遇到这么多小朋友陪着玩，能叫他一声“爸爸”已经是给面子的了，再想其他就不礼貌了。

娄振涛、谭月梅也走了，李源则带着娄晓娥、李幸和娄秀，回到了北新仓那边。

李坤已经搬来小马扎，李源接过坐下后好奇道：“你不是去电厂实习了吗？怎么在这？”

李荷是亲姐姐，觉得面上过不去，朝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狠狠瞪了眼后跟着进屋了。

二嫂笑道：“李梅她们攒了那么长时间的瓜子舍不得吃，从过年开始攒，一直攒到夏天，等想吃的时候去看，就剩瓜子皮了。”

李源刚回到生化实验室，居然正巧碰上了班长邱蕊，邱蕊看到李源很是高兴的说道，旁边还跟着同班同学赵春菊。

“呀，李源，你回来了！”

李母连他也骂：“就你理多！你十三四了还哭着找我来告状的时候忘了？那会儿咋不讲这么多理？合着你受欺负了不行，你儿子受欺负就行？”

但要真是李源做的，那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不管他是怎么办到的，杀伐果决到这个地步，已有枭雄之姿啊。

将声明书交给他后，没多说几句话就走了。

李源点头道：“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现在这些还远谈不上吃苦的时候。李域、李荷，你们学石油的，只会更苦。大庆那个地方，比你们想象的要难。但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哪有不吃苦的？”

李源哈哈笑了下，让他们好好玩后，往里面走去。

有这么一位有手段的传人，伤寒赵家说不定还能发扬光大。

李源叫屈道：“咋就跟我一样了？我有小十八这么赖？”

这次来，付出代价不小。

李坤嘿嘿直乐，道：“睡外面野地里，刮风下雨，上电线杆子。听年纪大些的师傅们说，遇到长虫是家常便饭，碰到狼也有过。电力人，就别想享清福了。现在连四九城都轮流限电，其他各地就更不用提了。我实习的时候，局长说了，要坚定苦干三十年的决心，不怕打狠仗恶仗，才能当好电力人。”

医生这一行当，最烦的就是天才。

本来应该是越老越吃香的行业，非蹦跶出几个异类来，自然不讨喜。

而他刚给这位女婿提醒，万德海手下有黑手，可能威胁到他和家人的安全……

五嫂还是过意不去，撂开了手，捂着肚子道：“哎哟，一会儿气的我肝疼，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李源笑道：“顺利。”

可是，等到黄超民、张建业事件传回来后，他才发现，伤寒赵家这个衣钵弟子，还有这样一面……

其他三个姐姐都一脸嫌弃……

周围人都笑，李桂叹息：“咋叫这个名儿的都赖？”

李源对大姨子笑了笑，示意她给娄晓娥分说分说后，道：“我去王姨那边坐坐，再去四合院那边露个头，你们歇一歇吧。”

又抱了抱儿子后，李源出门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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