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们越是射击,越感觉金钟上的光芒越是刺眼明亮。
不过区区四个人和一艘小小的木船,在岸边伏兵与战船的攻击下,竟显得来去自如。
不少人产生气馁的情绪,自然士气低落,无论长官如何的呵斥也提不起来。
等木船与追兵的距离再次拉大,再没有弓箭射过来,宗言耳边却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显然,短短几個呼吸的时间,就面对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就算有金钟守护,那遮天蔽日的箭矢,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甚至连宗言本人,都不免心惊胆战。
正观长长吐出口气,忙攥着袖子去擦头脸上的汗水,但他的手臂只伸到一半就顿住了,眼中全是赞叹,金钟不但能替他们抵挡射来的箭矢,竟连天上的雨水都隔绝了。
就在他发呆时,一旁老和尚的视线一直放在紧紧跟随在远处的那几艘战船上,眉头深锁,转向宗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么任由他们跟着?”
宗言低头,正与满眼小星星的正空对个正着,他很想宽慰几句,但心中的不安,仍令他不敢放松。
只是他还没开口,正观已回了神,替他回答:“咱们的木船顺水而下,速度应比他们要快,等彻底甩脱战船,再找机会上岸。”说着将目光投向宗言,见其满头大汗,面色苍白,不由一惊,作为大夫,当然要时刻关注自己病人的身体情况,他忙道:“眼下尚算安全,师弟不如将这金钟撤了,休息一下吧。”说着,他伸出手,便要给其把脉。
宗言闻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却微微侧身避过正观的手,急忙摇头道:“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就得到了老和尚的赞同。
印善道:“宗言说的不错,此时万万不可大意,必须尽快上岸。肖世隐此人老衲也略有耳闻,据说为人极其谨慎,但凡出手,绝不给对方机会,否则也不会被人冠以‘毒士’的绰号。”
正观听了也是沉默,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又飞快被掩盖。
宗言见他不说话,以为这位师兄还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心,忙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他说的是实话,第一次因为面对的敌人少,且遭受的攻击时间短暂,并不觉得如何。
如今苦苦支撑下来,虽时间也不长,可强度绝对比上次高了千倍万倍。
这才体会到,琉璃金钟效果拔群,可消耗也同样惊人。
他现在已靠着内力在维持了。
偏偏不能就此撤下,怎也要等后面战船彻底没了影子再说。
而他的话刚刚说完,似乎在验证他心中不安一样,就在此刻,脚下突然又是猛地一顿。
这种感觉之前就经历过,愕然转头,果然,木船再次停在江中不动了。
混蛋,果然还有第二条拦江铁锁。
宗言的眼睛开始在脚下巡视,正考虑要不要拎起刀,如上次一样将锁链劈断时,突然一股心悸涌来。
没等他弄明白,耳中就听到数道破空声。
这声音不似弓弩那般尖锐,显得沉闷至极,但伴随而来的风声却也不是普通箭矢能比的。
猛地转头,瞳孔便开始剧烈地收缩起来。
“床弩……”
想也不想,他顿时将所有的功力汇聚到琉璃金钟上。
刹那间,三支弩箭迎面而来,两支射穿了木船,一支不偏不倚地攻击在琉璃金钟上。
金铁碰撞声再次响彻江面,紧随着类似玻璃破碎的刺耳响动,金钟晃动一下就与木船一起如碎片般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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