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间幕:法比乌斯与雅伊尔济尼奥的共同解剖21.间幕:法比乌斯与雅伊尔济尼奥的共同解剖→:
早在开战以前,福格瑞姆就认为拉尔人不可能和三只军团的联军相匹敌。他的推测合理又正确,而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
不管是午夜之刃,帝皇之子还是怀言者,他们所占领的每一座城市都迅速地在被清空以后转变成为了一座座军事基地,补给从天而降,让阿斯塔特们拥有了足够的底气向前推进。
拉尔人的拥有高超的科技和野蛮的体魄,但它们没有和阿斯塔特军团这样的敌人战斗过,它们不能理解敌人的战斗意愿——是征服吗?
不,那只是次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灭绝。
拉尔人不能理解这件事,因此,它们被杀死,被捕捉,被解剖.这件事很重要,因为拉尔人拥有极其复杂的生物态。
它们种类各异,除去都有的蛇尾以外,简直是一个癫狂的种族大杂烩。它们拥有强壮的武士,拥有长着带刺翅膀,能分泌毒液的,甚至还有能够在水下自由呼吸的鱼鳃品种
为了搞清楚敌人的弱点,福格瑞姆授意开展了一场解剖研究,这场研究由法比乌斯和午夜之刃的雅伊尔济尼奥·古兹曼主导,地点,则被放在了帝皇之傲号上。
如果有人问起,雅伊尔济尼奥会说,和帝皇之子的药剂师法比乌斯共事是一种享受。是的,他会这么说,而且会毫不犹豫地列举出几条证据。
其一,法比乌斯是个非常专业的药剂师,他在生物解剖方面的知识和成就并不比夜刃这样出师方式较为特殊的药剂师差。
其二,他从不抱怨。不管是用手深入拉尔人黏腻的内脏,还是嗅闻它们那腐臭的体味,法比乌斯都没有发出任何负面评价,他执着于他的工作,以至于他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事。
其三,他能恰到好处的理解雅伊尔济尼奥的每一个意图,他们之间的合作几乎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是的,几乎,如果法比乌斯不提起某件事的话。
“我听说,雅伊尔济尼奥医官,您曾治好过罗伯特·基里曼大人?”法比乌斯问。
他手上还握着一把巨大的手术刀,长长的白发垂落额前,却没能掩盖他那堪称锐利的五官与执着冷酷的黑眸。
他盯着雅伊尔济尼奥,表情看上去非常渴望真相。
“谣言而已。”雅伊尔济尼奥答道。
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释或纠缠,于是干脆只是扔出了一句语气冰冷的话。与此同时,他仍然没有忘记工作。
他的手稳定而迅速地切过了拉尔人的内脏,将那柔软的一大团灰黑色血肉从它的腹腔中抱了出来,放在了一盘的托盘上。
法比乌斯工作间的冷白色灯光照耀着它,使它看上去邪恶又不祥,仿佛某种扭曲的怪物。
“谣言应当不会让极限战士们经常谈起这件事。”法比乌斯低下头,以同等的速率和稳定拿出了另一团内脏,同样放置在了托盘之上。
他那深红色的手术服上沾满了黑色的血迹,看上去非常诡异。
“他们.”雅伊尔济尼奥抬起头,隔离头盔后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经常谈起这件事?”
“是的。”帝皇之子点点头。“因此,我并不认为这是一句谣言。您治愈了罗伯特·基里曼,一位高贵的基因原体不知我能否询问一下其中过程?您可以稍微透露一二吗?”
雅伊尔济尼奥看着那对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此事无可奉告,表亲。”
法比乌斯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理解。”他说。随后便再度投身进入了工作之中,开始和雅伊尔济尼奥一起分析拉尔人的骨骼、肌肉与皮肤,试图找出让它们形态各异却都如此强大的原因。
两小时后,他们离开了这具尸体,走到了另一具旁。这一具还活着,还残留着微小的生命反应。雅伊尔济尼奥皱了皱眉,伸出刀刃,打算杀死它再进行解剖,法比乌斯却阻止了他。
“活体解剖或许会让我们发现一些新的东西,雅伊尔济尼奥医官。”他轻轻地说。
“的确,但是——”雅伊尔济尼奥低下头。“——它已经死了。”
法比乌斯皱起眉,但也没说什么。解剖再度开始,这一具尸体是拉尔人的武士。肌肉高度发达,极端强壮,没有其他生物的种类特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原始的,它是纯粹的拉尔人形态。蛇尾,四臂,可以裂开的下颚和具备高速视觉的双眼。但是,随着解剖的逐渐进行,一个崭新的器官被他们发现了。
它位于胸腔部分,是一个腺体,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这个器官是此前解剖过的所有拉尔人尸体都不具备的,法比乌斯使用基因分析仪器对它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又十七分钟的分析。
当报告结果最终呈现在两人面前时,他们都惊讶了一瞬间。
“这是个”法比乌斯缓慢地开口。“这是个自愈器官,雅伊尔济尼奥医官。它能释放一种化合物,根据测试,这种化合物能够和拉尔人的皮肤与肌肉产生反应,在它们受损的地方覆盖”
“这是个自我修复腺体。”药剂师得出结论。“它的自愈能力甚至要比阿斯塔特更强。但它为什么能陷入濒死状态,这腺体为何不起作用?”
帝皇之子口中念念有词地在他的工作间内踱步了起来,雅伊尔济尼奥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其上残留的某些痕迹让他不自觉地轻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需要修复的地方超过了这腺体的承受能力吧,法比乌斯药剂师。”
“嗯?您怎么知道?”
雅伊尔济尼奥没说话,只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拉尔人并非全都具有这种器官,表亲,这显然不可能是自然进化的所产生的。”
“您的意思是”法比乌斯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沉默了几秒,紧接着便飞速回到了工作台旁,投入进了下一场解剖。从武士到平民,从身穿染血衣物和黄金臂环,身子柔美的舞者,再到手臂粗大,腰部扭曲以获取更大耐力的劳动者.
当他们将现有种类的拉尔人标本全都解剖完成后,两人均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中。
“它们之间的个体差异大得简直无法用医学与科学去解释。”法比乌斯说。
帝皇之子的药剂师动作严肃地摘下了自己的橡胶手套,并默默地更换了一副新的。他的手术服已经完全被染黑了,有些血液甚至沾染在了他的白发之上,看上去形如污渍或半点一般诡异。
雅伊尔济尼奥接过话,只不过并不是陈述句,而是一句疑问:“你在想我正在想的事吗,法比乌斯?”
药剂师凝重地点了点头,眼底却有兴奋划过。
数分钟后,福格瑞姆走了进来,大步流星,姿态严肃:“什么事,法比乌斯?有什么事值得你紧急呼叫我,甚至要让我从战术推演桌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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