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听了阴影祭司充满蛊惑性的话语,独眼龙老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内心的最深处的,却仿佛有个声音在怂恿他。
“答应他……拥抱真正的黑暗……答应他……拥抱真正的黑暗……”
若是有旁人恰巧在这里,就能看到独眼老头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正常,似乎陷入了深度的迷茫,但这个阴影教堂当前只有他和面前的祭司,而造成这种情形的显然就是祭司本人,故而老头这一次算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很好……你在犹豫,说明了你对我主确实存在真切的信仰,只是这份信仰还不够坚定!不要迷茫了,孩子!让本祭司帮你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只见独眼老头面前的阴影祭司此刻忽然语调高亢了几分,带着一种突然的狂热,还称呼面前明显比他年老很多的独眼老头为孩子,他话音未落,就凭空凝聚成了一只指甲尖利的阴影之手,向着迷茫中的独眼老头的那只完好眼睛抓去!
“啊!!!”
随即,一声惨叫在这阴暗的教堂中响起,这声音很刺耳,但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了一样,根本传不出几分到教堂之外。
独眼老头在剧痛中终于挣脱了刚才的迷茫,但他此刻已经陷入了黑暗,陷入了眼球被挖去的痛苦。
身为一名老海盗,遭遇如此恶劣的袭击,他如何能忍受,于是他出奇地愤怒了,挥起手中的弯刀就要砍向感知中仍在他面前的阴影祭司。
然而他的攻击尚未真正开始,就被某种力量给完全镇压住了,同时有一個充满狂热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
“迷茫的孩子啊!记住你身上的这份痛苦!记住你眼前的这片灰暗!记住你内心最深处的阴冷!不要拒绝它!去接纳它!不要抵触它!去热爱它!因为它们将赋予你力量!赋予你灵巧!使你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位阴影祭司操控大量阴影控制住独眼老头后,便开始高声吟唱起来,他的声音越发狂热,宛如在进行一个盛大的仪式,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随着他的吟唱继续下去,原本愤怒的老头逐渐变得平静了,在周围阴影的包围中陷入了沉睡,而这些阴影也在逐渐和他融合,特别是他那双已经彻底瞎掉的眼眸,有大量的阴影正在灌入其中。
好几个小时后,当夜幕已经完全遮蔽了这座海港城市,这座阴影教堂中的阴影祭司终于完成了他的仪式,而他面前的独眼老头也不再被阴影镇压,反而虔诚地站直了身躯,向他低头道谢。
“感谢祭司大人的恩典,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的强大。”
空洞的双目已经彻底被阴影填充的老头,此刻气质大变,从不久前的狡诈老海盗,变成了阴暗飘忽的老者。
“不要感谢我,我只是我主的仆人,是我主赐予了你这份力量,而这种力量,仅仅只是一个起点……去践行你该承担的使命吧!让亵渎我主的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面容隐匿于斗篷里的阴影祭司接着对他说道,让他去做当前最重要的事。
“感谢我主!”
老头听了没有多说,如此回应了一句,他的身影就忽然如泥浆一般化开,没入了这阴暗的教堂之中,再也见不到踪影。
“呵呵……真是一个虔诚的信众啊……希望他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
待老头走后,阴影祭司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的作品。
同一时间,离这个教堂颇有些距离的某个旅馆房间内,王志凡正平躺在天鹅毛铺就的高档床铺上,于梦中进行大梦刀经的修行。
他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停止对外面放置的那几个梦我分身的控制,或者说,这种控制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刚才我的分身好像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教堂里离开了?以我本尊赋予分身的强大感知力,应该不是错觉……”
王志凡心里很快警觉了起来,他本来就设想那个老头逃进教堂里面会去找帮手对付他,如今发现这种情况,证明对方的帮手已经漏出了一些行迹。
“就让我看看是谁要和我过不去。”
由于当前可能有敌人找过来了,王志凡便不继续修炼了,他从床铺上起身,放开自己强悍得堪称离谱的感知力,完全笼罩了这个旅店。
“人还没到……那我就去迎接吧。”
确认敌人还没到来,他也不藏着了,很快发动诡影鞋的诡能力,穿墙抵达了这栋建筑的房顶,站在了上面。
他放眼望去,能看到这座繁荣的海港城市在这晚上依旧热闹,几乎每条街道每栋建筑都有煤油或鱼油灯在照明,即便立于这栋旅店楼屋的顶上,人也不会被淹没于黑暗。
“这里应该足够显眼了,希望对方不是个瞎子。”
他一边想着,就一边在这屋顶坐下了身,然后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拔掉木塞,一口口慢悠悠喝起来,瓶子里面装的是来自无极宗副本世界的米酒,清香甘醇,滋味悠长。
饮酒,等待敌人的到来,这是身为战士的情调。
大约十分钟后。
“出来吧,让我们好好战一场。”
只见王志凡将他手中的空瓷瓶随手丢进随身空间,转头看向了这屋顶旁侧十来米处,那里在别人看来肯定是一片空无一物的灰暗,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隐藏在那里,对他窥视了超过一秒。
“你果然发现我了。”
一个老头的身影随即从那灰暗里出现,仿佛一团黑泥向上隆起膨胀构成一个人形。
“是你?”
王志凡立刻认出这个老头就是那个独眼龙海盗,原本他以为找过来的另有其人,想不到就是这个老家伙,这种误判不是他的感知力存在问题,而是对方的气息变化实在太大了,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人。
“就是老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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