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元春封妃(中秋快乐!!)
才听到陈恒的话,宝琴已经蹙着眉头,嗔怪道:“大哥,莫非是要学那李逵,做一回卸磨杀驴者?”
见宝琴露出不悦的神色,陈恒连连大笑解释,“二弟勿怪,我以为伯父会派个管事来帮你。”
宝琴摇着纸扇,神情又变成微妙的小窃喜,追问着,“看来大哥不是怪我出来抛头露面。”
听出对方微微上翘的捉弄尾音,陈恒赶忙摇着头,坚定道:“哪儿能啊,若无二弟相助,此事怎么可能如此顺利。”说到这,他自己都笑出声,又把话题转到别处,“你店铺的事情,弄得怎么样?”
“我们回来时,就已经差不多。”宝琴合上纸扇,跟在陈恒、赵主事的身后。她如今也是秋浦街的店家,跟过来看看倒是无妨。
那间薛记店铺,薛瑱自然看不上。他本想等女儿回来后,就随便派个管事过来接手。也不说赚不赚,意思个几年,只要别亏太多就成。
实在不行,反正店铺已经买下,回头租给别人,自己坐着收钱,也是个三瓜俩枣的营生。
奈何宝琴说什么也不同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家后就反驳了薛瑱的安排。拿着自己的两千两私房钱,一副你不同意、我也能自己干的架势。
薛瑱无法,在赵主事还了他们家的五千两后,又留了两千两给宝琴。只跟对方说,要是赔光了四千两就回家。
路上,宝琴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的事情。陈恒也不随意发表意见,大多时候都在笑。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薛瑱跟宝琴两人的想法都没错。
甚至最后薛瑱能同意,已经算是现在十分开明的长辈。大姐能出门,是因为帮娘家做事,又有大姐夫支持。宝琴这可是自己出来做生意,性质完全不同。
他们三人已经走进坊内时,陈恒便停了胡思乱想。他拉着赵主事、薛宝琴在四处转了转,针对坊里的各处安排,又提前做出调整。
因有苏杭的事例摆在前面,赵主事如今对陈恒可谓言听计从,十分相信对方的判断。如此将匹练坊逛完一圈,陈恒去了一趟桑林,跟桑农聊了聊明年生丝的大概产值。
等大家再次回到办事处,随行的人已经多了两名老练的绣工,一个姓王、一个姓徐。都是扬州人,早年学的也是扬州技艺。
陈恒将这两个人请来,也是作为一会的技术顾问,方便他直接问询各处要点。
众人在厅内各自找好位置,王、徐师父见陈恒还坐在赵主事的上面,都有些吃惊。她们都没想到这个少年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作为秋浦街的真正主事人,陈恒也没太在意两人的神色。有些事用结果说话就好,威信不是别人给的,全靠自己挣。
至于像之前那样一直躲在后头,当个暗中的掌控者,以后处理起事情不免有些麻烦。陈恒想想也就干脆掀牌,坐在众人的前头。
“染坊、织坊的人太多了,我们现在用不到。”陈恒一句话还未说完,两个老师傅的心情已经提起来,“这两天查一下,选出技艺合适的人,新设一个裁衣坊,就放在绣房的后面。”
见少年郎不是裁人,两位老师傅放心些,再见到一旁的赵主事拿起笔开始记录,更加疑虑陈恒的来头。
陈恒也是没办法,如今秋浦街的生丝,都要优先运往苏杭,前两者确实没有必要保留太多。
陪坐的宝琴,在旁一听,将陈恒的想法跟自己的一对照,就问道:“大哥,是想做成衣?”
“是啊。”陈恒点头,如今买来的布匹,都是次品、半成品。秋浦街的精力,自然是要在改进和设计上。
姓徐的师傅出声问道:“小郎君,那我们以后都不做织布、染布了?”她虽是绣工,可也知道纺织的上游是自己织布、自己染。如果秋浦街这样丢掉,实在太过可惜。
这是工坊里的老师傅,陈恒也很尊重对方的想法,当即出声解释道:“徐大娘放心,我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只是现在秋浦街急需生意起色,等以后手头宽裕了,肯定是要把钱投进去,直到拥有只属于我们扬州的布匹来。”
听到这话,两位师傅才稍稍放心些。正赶上她们发问,陈恒见气氛和悦,也朝对方道:“两位大娘,今日请你们来,也有个事情要问你们。如今我们坊里,急缺绣工好的人。一是想要问问你们,有没有推荐的人选。二来也是想请你们开个班,以后再额外教些徒弟。”
“啊?!”两位老师傅闻言,神色一难。她们这一身本事,当年都是花钱拜师学来的。以后准备拿来当家传手艺,传给子孙安身立命的。
她们如今在绣坊中,所做的只是简单的技法。大绣的技艺上,还是两人的不传之秘。坊里的女工,有不少人曾私下求学,都被她们严词拒绝。
“此事不急,两位大娘可以慢慢想。”陈恒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也知道时下的门户之见,只开口利诱道,“如果两位肯答应,我可以直接取二百两银子,给两位做奖励。你们的月钱,也由一个月三两,涨到五两。每带出一个徒弟,我再奖励一两。以后只要秋浦街在,两位可以一直待着。”
饶是两位大娘见惯人事,也是被陈恒的大手笔砸的晕乎乎。她们当初学艺,拜师的费用也才二十两银子。
有这么一笔钱在手上,别说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单单现在,家里的情况都要好上太多太多。
薛宝琴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想了想,就感觉陈恒是要千金买马。既给自己在坊里立了威信,又能把此事拿来给后人做榜样。
陈恒也不急,见两位已经有意动,又特意看向赵主事,“大娘放心,我说的话,赵主事也会认的。”
“嗯。”赵主事配合着点头,有他这个反应在,两位大娘又是吃了个定心丸,连忙低下头,默默考虑起来。
此事放在一旁,陈恒给大娘们预留出思考时间,对着赵主事继续道:“最多三日,我们跟织造局买的货就要到了。你到时候安排好人,在清晨、傍晚过去拉货就好,别影响码头的民生。”
“好,我记着了,你继续说。”
“运来的布匹归库后,我们就开始做成衣。尺寸的话,就全部选定四尺八寸和五尺一寸。”陈恒连规格都已经想好,这两个尺寸换算到后世,就是一米六和一米七。
赵主事闻声而动,直接提笔记在纸上。薛宝琴听到这里,却来了疑问,道:“大哥,那客人买去的大小,要是不对怎么办?”
“街上还有多少店面没卖出去?”陈恒反问着赵主事,后者在心里算了算。如今秋浦街好的店面都已经卖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二三成都是位置不好的。
听到赵主事报了个数,陈恒就吩咐道,“选四间出来,前后左右的距离,尽量隔得远点。拿来专门成针线铺,只要在我们秋浦街买的衣服,都能在这里直接改。记一下,不准跟客人收钱。”
“啊?!不要钱?”赵主事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得少赚多少银子啊。外头的成衣店,改个针脚,也得收些辛苦费呀。这就全不要了?
“嗯,此事就这样定下来。”陈恒笑笑,没再解释其中的奥妙。有些事做过之后,大家自然会发现其中好处。
“人选的话,还请两位老师傅,在坊内选些手艺好,脾气好的人。”陈恒又对两位大娘叮嘱道,“这两点都极为重要,千万不可选错人。”
“好。”两位大娘赶忙起身答应。
一旁的宝琴陷入思考,要是这样做,秋浦街的生意怕是要好上不少。只是一口气,就将这些钱全部舍了,陈大哥的气度确实跟常人不同。
陈恒却咳嗽一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我们现在来说说衣服的选取。”
这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东西好,价格还便宜,秋浦街才能一炮而红。陈恒自然也是清楚这点的重要,他之前想过找善画工的徐堇侯、薛蝌等人来设计。
可这些人毕竟都是男人,他们常年画画,眼光不免有些艺术性。说不好拿出来的版型,因为过于精美,反而不好量产、售卖。
考虑到男女审美上的偏差,陈恒对着同样学过画的宝琴道:“二弟,我想拜托你给我画几幅画。”
“啊?!”宝琴一呆,她就说自己前头要走,怎么还给陈恒拉住,原来也是有事等在这里呢。
“哈哈哈。”陈恒轻笑一声,将自己的想法意见一说。诸如注意工艺不用尽善尽美,简单美观大方即可,也要考虑女性客户的审美问题等等。
宝琴赶忙侧耳,将陈恒的要求一一记下。但此事,实在太过要紧。陈恒实在不敢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又对赵主事道:“你再从城内找几个画师来,也托他们画几副仕女图,人物不必多精美,要在衣服的样式上,下足功夫。”
“好,陈郎放心,我一定办妥此事。”赵主事一口应下。
有这两批人不够,陈恒回头还要再去找一找书院的徐堇侯、薛蝌。如果可以,把城里善画之人包圆了,全部抓来给秋浦街设计衣服,那真就好的不能再好。
要做到这点,少不得银子。陈恒想了想,又道:“回头我支五十两出来,你记个账。咱们坊里,有账房先生吗?”
“有一两个。”赵主事老实道,上半年的生意不好,确实没有多招的必要。
“那就先用着。”眼下还没到大手大脚的时候,陈恒又道,“回头再看看女工里,有没有懂做账、算数的。要是可以,我们以后要弄两套班子,以后交叉对比账本。”
等赵主事在纸上写完此事,陈恒才继续吩咐,“明天开始,到年关前。再去买三万株树苗,往城外的荒地继续种。此事做起来长,却不能停。不能影响我们明年的收成。”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最后秋浦街的生意不好,种出来的生丝也能卖给苏杭。算是陈恒为计划之外,准备的后路。
其后又交代了数处细节,陈恒又跟赵主事讨论了加班加点的问题。这事倒是陈恒想多了,如今没有电,照明全靠油灯、蜡烛。先不说纺织的女工愿不愿意干,但在易燃的匹练坊里,使用明火。所带来的风险,可是大得很。
反应过来的陈恒,知道自己想多了,立即从善如流。不过听赵主事提到火,他又问了坊内的防火措施和望火楼的情况。
得到明确答复后,陈恒又将此事放在心里,准备以后亲自检查此事的明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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