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暖日温情
昨夜雨疏风骤,床前的地上虽有些狼藉,可并不影响小夫妻的休息。约莫到了天要放亮的时节,紫鹃才领着雪雁过来。二人手中分别端着洗漱的用具,以及黛玉今日的衣物。
林家的陪嫁除了这俩丫鬟外,另有两个得力老成的嬷嬷,还有四、五个小厮。陈家在此事上并没有什么底蕴,有林家的这些人在,也算是让家里的差事好上一些。
紫鹃、雪雁刚到陈恒的屋外,晴雯已经先一步抵达。三人相会廊下,都是默契低声的轻笑。即是因为屋里酣睡的二人,也为彼此机缘巧合的命运。
她们都是出自贾府,亦同在贾母身边调教出来,跟鸳鸯的关系都不浅。只是做了前后脚,彼此的接触不多。可如今两人,一个侍奉陈夫人、一个跟着陈老爷,以后到少不了打交道的时候。
“晴雯姐姐。”紫鹃心思跟她家小姐一样聪慧、知礼。她一开口,就把两人的关系定在陈家为主。晴雯比她先一步入的陈家,称呼对方一声姐姐,也未尝不可。
晴雯也是好玩,别人对她以礼相待,她亦是投桃报李,回敬一声:“紫鹃姐姐、雪雁姐姐。”
这三人打过照面,又齐齐静下声来,以免打扰到陈恒、黛玉的休息。只三人眸中,都有些许好笑的神情飘过。
到天光比先前亮一些,陈恒才从床上醒来。今日是黛玉嫁进来的第一天,按礼要给长辈敬茶。爷爷奶奶昨夜虽然说过,让他们小夫妻只管安心休息。可陈恒知道,他们要是一心安睡,事后黛玉必然自责不已。
心中惦记着事,他睡得亦有些不踏实。才睁开眼,就看向怀中佳人。黛玉的体态向来轻盈,贾敏倒是有心调养照顾,可奈何女儿自己不长肉。
一手环在夫人的腰际,感受佳人在怀的安心满足,陈恒再细瞧黛玉的睡颜。昨夜的折腾,让美人在梦中还微微蹙着眉。散乱开来的发鬓,与自己的些许发丝缠绕一处。又见玉儿的睫毛微微颤动,陈恒情不自禁侧头,吻在对方的额间。
“玉儿,该起来了。”
黛玉正是半睡半醒之际,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多出的枕边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陈恒似笑非笑的笑容,又想起昨夜的几番荒唐,脸色才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见这丫头好像要缩回被子里装睡,陈恒赶忙伸手一拉,将佳人整个抱在怀里,笑道:“今日要给爷爷奶奶敬茶,要不等回来后,我们继续睡?”
黛玉这才恍然大悟,忙惊慌的做起身子,道:“什么时辰了?”
屋外传来紫鹃的笑声,紫鹃道:“夫人,现在是卯时初刻。”
“吖。”黛玉惊呼一声,忙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她险些就要睡过头。
陈恒大笑,拉着她躺回床上,又亲了对方一下,才道:“你先好好在床上躺着,等我穿好衣服出去,你刚好能洗漱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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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对小两口忙完,走出院子,正是天光大亮。清晨的暖风,吹动院里的枝叶,金红色的光晕,将林间斑点照在一对壁人的前路。
陈恒今日的衣物,是黛玉挑的,腰间系着一块贾敏送的玉佩。黛玉的衣物,都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心爱服饰。只是头上的发饰,用的都是周氏、顾氏送来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寻常,可挡不住玉儿的绝色风华。
他们夫妻一道,沿着小径走到正堂,才见到家中长辈都已得讯,早早在此等候。一一敬过早茶,亦是重新认识下老陈家的人。
亲人间的寒暄,自然是一番温情。老周氏看着黛玉,仍不敢相信这样好看的女娃子,已经嫁给自己的长孙。她跟顾氏悄声道:“恒儿的孩子有福了,这么好看的娘亲,必然会生个金童玉女出来。”
顾氏听到此话,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高兴。她拉着黛玉,将对方看了又看,才道:“娘识字不多,家里有什么事,你只管做主就是。”
黛玉俏红着脸,轻声道上几句不敢,说自己是个新妇,还要长辈的教导。这番话,听的周氏、顾氏也是眉开眼笑。她们俩心里也怕,毕竟这媳妇是名门闺秀。
“大嫂。”
“大嫂。”
“弟妹。”
几个姐姐、弟弟跟黛玉见过一礼,亦是对黛玉赞赏有加。喝完茶,免不了要一起用早膳。这词,还是黛玉嫁进来后,才能用到。人道为何,竟是黛玉想站在长辈身边,帮着给对方布菜。
老周氏、顾氏浑身都觉得不适,她们婆媳俩之间都几十年没折腾过这个。连声劝了几句,黛玉都不敢听从。这对长辈没办法,只好把目光等着陈恒猛瞧。
这个状元郎大笑不已,才起身拉过娘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动手夹了几筷对方爱吃的菜,放在玉儿的碗里。
被相公这样安排,黛玉只好从命,便把布菜的事情,交给紫鹃代劳。
怎么说呢?这顿饭,吃的陈丐山、老周氏十分想回扬州。两家虽结秦晋之好,可在生活习惯上,确实有天壤之别。
黛玉初为人媳,一心想要照顾好家中长辈,自然是好心好意。可陈恒知道,自家人一辈子没享受过啥,农家人总是更愿意使唤自己的一双手。
好在有一帮小辈打岔闲聊,席间的气氛绝对不差。只等着大家吃完,各自回屋。陈恒拉着黛玉躲到自己房内,才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跟对方说。
黛玉才知道自己好心办错事,忙道:“那可怎么办?”
陈恒多有主意的一个人,直接道:“好办,让姐姐们帮我们去一探一问便知。别怕,大姐素来是主意和决断的,我担保大姐能处理好此事。”
事情果然如陈恒所料,大姐陈青才出面,就把老周氏、顾氏的想法打听清楚。后者就希望跟孙媳妇,坐下一起如寻常人家那般吃饭。
没一会,二姐陈娴又来传信,说中午各房在屋里吃。说完她又看着弟妹一眼,笑道:“奶奶说伱神色不足,一看就是没睡够。奶奶让你先把精神头养足,她们那边不需要人伺候。”安慰完弟妹,二姐又把眼睛看向陈恒,“弟弟,你可别捉弄弟妹,让她好生休息才是。”
陈恒大笑,他虽是沙场新丁,可也不是食髓知味的俗人,忙道:“姐姐放心,我省的。”
二姐这般叮嘱过,才放心离去。留下小夫妻,坐在软榻上对面,相互对视一眼,才纷纷作笑道。
稍顷,黛玉作怪问:“相公笑什么。”
只昨夜过后,黛玉叫起相公来,也不再生疏害羞。一股别样的亲昵,停留在俩人心间。陈恒也不答,只起身从书架上取过书来,在榻上盘腿道:“快去歇息,别耽误相公的好名声。”
黛玉大笑,受不了这人的调侃。红着脸缓缓起身,做起少女般的鬼脸,“这话我可不依。”
陈恒摇起头,又让屋内的晴雯、紫鹃微微关上门窗后,先行退去。才对黛玉安慰道:“你安心睡,我就在这读书给你听。”
已经躺在床上的黛玉,眨眨亮晶晶的眼眸,欢喜的看向陈恒,“相公,那你快念,我听着就是。”
陈恒抿着嘴一笑,直接翻开一页,一边轻声读着,一边感受着时光的游移。许久,他见屋内没了动静,就小心看一眼黛玉。却发现对方还把脸枕在双臂上,正趴在床边,喜不自胜的看着自己。
“白让我念了这么久的书,怎么还不睡?”陈恒故意板起脸,又复笑道,“可是这本书不好听?”
哪有人怪书不好听的,黛玉忍不住莞尔一笑,又道:“身边少了个人,睡不着。”
陈恒闻言,一脸严肃,“这么大的事情……”他当即放下书,亦是宽衣解带道,“娘子该早说才是。”
两人笑着在床上拥成一团,又彼此纠缠着发丝,相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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