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中心居住地。
人们好奇而又有些畏惧的看着正走在街道上,时不时跟人询问几句的部族先知。
“先知今天怎么出来了?”
“听说是格兰汉的儿子失踪了,应该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的确已经好多天都没看到霍勃那个无赖,失踪了好啊,上次那畜生还偷了我一只鸡。”
怯怯私语着的民众们,当注意到全身被白色斗篷笼罩,脸庞同样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白布,只露着一双眸子的众神代言人看了过来,连忙微低下脑袋。
对于先知这样的神秘人,他们的内心始终都保存着一种敬畏。
这代先知和以往的历代不同,对追查事情的真相有种特别的痴迷,甚至有人丢了一头羊,可能都会引来他的追查。
由于通体穿白,这位又被人尊称为白先知。
“你们有谁知道霍勃的情况,可以跟我说说。”嘶哑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畔。
“霍勃曾在四天前的宴会上跟我吹牛,说那个刚死了丈夫的貌美寡妇已经和他眉来眼去。”
“我看到霍勃跟斯塔夫起了冲突,被斯塔夫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出了血。”
“宴会上还摸了好几个妇女……”
……
傍晚,白先知走出了斯塔夫农场。
来之前,其实他就已经清楚,霍勃那样的胆小的家伙不可能会惹这种级别的突袭者。不过终究只是自己的猜想,猜想毕竟不是事实。他需要亲自来确认一遍这片农场,没有人类死亡的味道。
追寻事情的真相,白先知更喜欢先把概率不大的人和地点先排除。要想让一个人凭空消失不被发现,在密集的中心居住地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在这之前的一整个下午,他就率先走访了宴会上曾被霍勃骚扰过的所有妇女,这些挤在中心居住地的妇女都是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不然也不至于被霍勃欺负。
和想象中的一样,没有闻到死亡的味道。
眼下,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地方,巴斯提恩农场。农场周边没有人烟,让一个人消失,就方便了很多。
刚死了丈夫的貌美寡妇,同龄人中最为勤勉却处于实力垫底的少年,还有一个哑巴小女孩……
白先知脑海浮现出了这一家人的信息,对真相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霍勃看到寡妇刚死丈夫,没有男人在家,仗着身强体壮上门前去骚扰,无非就是这样。
人既然消失了这么多天,那结果大概是:
第一种情况,霍勃骚扰过程中,被寡妇或是家人反抗导致意外身亡。
至于主动杀人,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寡妇自带贵族气质,少年从不惹事,小女孩还太小……
这一家人主动杀人的概率并不大。
当然,收集到的信息并非一定准确,或许也有意想不到的可能。
第二种情况,寡妇和某个有着家室的突袭者有染,霍勃上门意外发现了两人的奸情,导致了被杀人灭口的惨案。
这样的惨案在北境并不少见。
……
踩踏着夕阳的余光,白先知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巴斯提恩农场。
这是一片并不大的小农场,顺着死亡的气息,很快找到了那一片烧焦了的土地。伸出包裹在白布中的手,沾了一点泥土,竖瞳有些陶醉:“是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化成了灰!”
即将找到真相的时刻,总是令他格外陶醉。
身后紧跟着传来了一道平淡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先知缓缓回眸:“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你比我更加清楚。”
女人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又松了开来。
她知道早晚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格兰汉回来的第二天,就被人查上了门。不过瞒不住也好,不需要再颤颤惊惊的担心,也能彻底的解决这件事。
“说说吧!”
嘶哑的声音传进耳畔,女人蓦然想起了眼前这个只露着眼睛的人究竟是谁。传闻中雾鸦部族的先知就是全身被包裹在白布之中,是一个对事情真相有着恐怖观察力的人。
“你是白先知吧?”
见到这人并没有否认,伊缇雅接着说道,“霍勃的确是我杀的。”
“宴会的那一天晚上,霍勃醉醺醺的上门来骚扰你,然后你们发生了争吵,最后打了起来?”白先知随口说道。
“是的。”伊缇雅没有否认。
“我没猜错的话,霍勃在那场冲突中没能占到便宜。”白先知注意到了女人手掌有着因常年握武器而形成的老茧。
“嗯,我击败了他。”伊缇雅同样没有否认。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意外杀了他,还是击败他之后,再恶意杀了他?”竖瞳锁定了女人的眼睛。
女人停顿了一会,眉头微蹙:“是我失手把他杀了……”
“你在说谎。”白先知转回竖瞳,开始朝着长屋走去。女人的表情和眼神,还有那犹豫不决,无不在告诉他,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伊缇雅顿了顿,跟上脚步:“我刚才确实在说谎,事实是击败那个无赖之后,我最终下了狠手把他杀了。”
“那你还真是穷凶极恶,蛇蝎心肠。”
“额?呃……”这句话令伊缇雅有些措不及防。
“你犹豫了。”
片刻之后,两人走到了长屋门口。
竖瞳扫视着长屋周围的场景,门墙上有被撞击的微微变形,地面还有着斧头砸落的痕迹,开口道:“是在这里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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