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帝让魏忠贤滚过来的时候,刚从外面回到家的武靖伯(赵辅,成化初封武靖侯,降爵而袭)赵邦镇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的侄子。
啪的一声。
“你再说一遍,你把谁给打了?”
“就一个叫魏良卿的臭小子,说是替宫里办事,来收购我们的矿厂,让我给打走了。”
赵涵思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叔。
“那魏良卿是东厂督公魏忠贤的侄子!你个蠢货。”
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赵涵思的脸上,赵邦镇又觉得不解气,又给补了两脚。
你特娘的在京城豪横惯了,打人之前就不能先弄清对方的背景么。
他就进宫给神宗出了个殡,回来就听到这侄子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老爷,外面有人砸门。”
“看,算账的来了。”
指了指前院正被人敲的咚咚咚作响的大门,赵邦镇又踹了侄子一脚后,才向前院走去。
“魏公公,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了啊?”
一开大门,赵邦镇满面笑容的向魏忠贤行礼道。
看他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正发怒人的不是他一样。
在一众东厂番子的环绕下,魏忠贤慢悠悠的溜达进了武靖伯府。
在魏忠贤的身后,还跟着几個抬着箱子的番子。
进了前院,自顾自的进了客厅,在主位上坐下,魏忠贤这才出声道。
“皇上前些日子,听说西山有人敢在成祖的长陵附近开矿,大为震怒,让杂家查一查,是谁这么不要命了。”
“杂家也知道,这西山煤矿关系着大明京城百万人的用度,是封不了的。”
“但杂家也觉得吧,不能让人在成祖长陵的边上任意开矿,就琢磨着,把这矿山矿场,收购起来,划归宫里,这样也好有个管理,不至于惊扰了成祖爷。”
示意旁边的缇骑去给自己倒茶,魏忠贤思索着,那天刘时敏是怎么教他的来着?
“杂家听说,有人不给杂家面子,拒绝出售矿山给宫里。”
“而且,还说杂家投献,打了杂家的侄子?”
说着,魏忠贤眯着眼睛看向了赵邦镇。
“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还望公公恕罪。在下前日进宫为神宗皇帝守灵,昨晚才回到家中,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情。”
闻言赵邦镇连忙拱手对魏忠贤道。
“若是知道是公公为皇上分忧,别说是一个矿场了,就是十个八个,在下也舍得啊。”
听出了魏忠贤话中的意思,赵邦镇连忙对魏忠贤告罪道。
第一,皇帝已经知道了西山开矿挖煤的事,收购矿山也是皇帝的意思。
毕竟,若是没皇帝的吩咐,这帮太监来那都是直接抢的好吗。
第二,你打了我侄子,还骂我,这个账怎么算。
知道这赵邦镇的脑袋上是有个勋贵的帽子的,在不知道皇帝的态度下,他要是随便弄人,那是会倒霉的。
“你是卖咯?”
闻言,魏忠贤挥了挥手,就见两个番子打开了抬来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三千两银子。
“公公,这,这使不得啊。”
这明显是从内帑出来的金花银,上面还有内帑的刻印呢。
“皇爷心有万民,严禁巧取豪夺、贪污受贿,杂家可不敢犯皇爷的禁忌。”
伸手接过番子递来的茶杯,魏忠贤眼神不善的说到。
“从今往后,矿,就归宫里了。你呢,把矿上的账房、管事、工头这些,都给杂家找来,他们以后,就归内务府管了,你可不要再插手了。”
“公公放心,在下省的。”
闻言,赵邦镇忙不迭的点头道。
在赵邦镇家里待了半个时辰,魏忠贤才离开。
站在大门口,擦着头上的汗水,看着离去的东厂一行人,赵邦长长舒了一口气。
“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好家伙,这小皇帝和老皇帝到底是不一样啊。
老皇帝是和你在锅里抢食吃。
这小皇帝是直接给你把锅端走了啊。
“叔,这姓魏的也太贪了吧,三千两银子就买我们四个矿场?”
“啪。”
转身就是一巴掌,赵邦镇看着自己这个没脑子的侄子。
就你事多。
而另外一边,坐着马车走在区下一家要“抢购”的对象家里,魏忠贤一脸的自得。
“这刘太监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刘时敏来通知他,皇帝让他去收购煤矿时,他都打算带着东厂的番子直接去抢了。
不服的人直接让东厂给办了就行了。
结果还是刘时敏给他来了一场教学,让他明白了皇帝的那句“收购不行就抢购”是什么意思。
巧取豪夺和低价贱买,这还是有区别的。
与此同时,孙承宗与骆思恭两人,结伴已经到了沈阳。
距离沈阳还有五里地的时候,骆思恭带着五十多个精干的锦衣卫,对带着几十个家丁护卫的孙承宗道。
“谢骆指挥一路相送,孙某告辞。”
知道骆思恭来辽东是带着皇帝的任务的,孙承宗也不意外。
两人见礼后,分开而行。
孙承宗带着家丁,一路向沈阳城而去。
进城之后,孙承宗并不急着去巡抚衙门,而是在城中转悠起来。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熊飞百在辽东都干了些什么。
“大人,孙巡抚到辽东了,您就不去迎迎?”
就在孙承宗进城的时候,熊廷弼正带着贺世贤巡视城墙。
“我是经略,他是巡抚,我迎接他?”
手里拿着万历的尚方宝剑,天启的王命旗牌,熊廷弼现在可谓是底气十足。
“可我听说他是帝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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