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希望它能得到更多观众的喜欢吧,其实我们都知道它不是一部能拿到高票房的电影,从拍摄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这么目的。”
孟白心中憋着气,又被他父亲提了几句“不要早恋耽误了学习”,就阴阳怪气地回呛了几句,两个人就这么顶了起来,母亲在中间劝架,孟白心里头窝着火,但不想母亲夹在中间为难,于是冷着脸,背上书包离开了家。
孔繁跟严令羽是一个班的同学。
连王重导演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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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王重几乎走到哪里都被人郑重地接待,这是西图耳电影节最佳导演的桂冠为他带来的荣誉。
陆严河闻言,二话不说点了头。
孔繁说:“我接这部戏之前都没有看过一个完整的剧本,但是这不是听说你主演嘛,我就马上觉得,是一定得接,连我班主任都说,以你接戏的眼光来看,这部片子值得接。”
王重上了一个访谈节目。
陆严河的态度,在无形之中会影响到所有人的态度。
刘毕戈发火发得这么频繁,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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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而言,《暮春》的演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出什么岔子。
陆严河就是其中之一。
“不是说大制作就一定是好项目,也不是说小制作就一定不是好项目,这就不是一个接戏的标准。”严令羽说着的时候,也看着陆严河。
在剧组,他的一举一动所释放出来的意义,要比还是第一次担任导演的刘毕戈更具有影响力。
这也是因为《暮春》这样的电影,成本太小,前景太不明朗,所以在演员阵容上,都没有其他人插手,没有塞进来一些不得不接受的演员。
“那是,只找你客串了一个晚上,结果现在搞得你是这部电影的主演一样,让你免费给他们跑宣传行程,把你架得这么高,回头电影一上,多少以为你是主演的人发现你才出镜不过十分钟,骂你虚假宣传,你以为这个锅是谁来背?”陈梓妍说,“这件事,得好好处理一下,不能够让他们现在主打你这张演员牌,好处他们占了,锅被你背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
宣传《三山》的行程很忙碌。
严令羽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在《暮春》这部影片中,这个关键人物无疑是陆严河。
“可别说了,在这事上,我跟导演也跟他们交涉过好几次,但因为他们是既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之一,又负责宣发,我们很多话,他们也不放在心上。”陈岭说,“就是因为这样,导演心里面才憋着火,在节目上说了那么一番话,你都不知道,三河的老板还在背后说过一句话,传到了导演耳中,我都觉得是故意传过来的。”
《三山》的成绩再好,这个成绩也不可能到陆严河头上。
陆严河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在《暮春》之前,我拍的戏要么是大导演,要么是大制作。”
导演就是要让各个部门都能够发挥出最好的实力,做出最好的效果来。
《暮春》今天的戏没在补习学校拍,而是在一个老房子里。
“严河,能问问你,你为什么会愿意主演这部电影吗?”孔繁问,“毕竟你现在这么红,这种小成本的文艺片,导演他又从来没有做过导演。”
在这个剧组,陆严河待得很舒服。这也是除了客串《三山》那一次之外,陆严河第一次在剧组里担任“关键人物”。
“对。”
“有戏演就来咯。”孔繁说,“本来我们才上大一,是不允许出来接戏的,但是刘导他去找我们班主任说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动了我们班主任。”
陆严河成了“老前辈”,就难免地要给他们介绍自己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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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这部电影是计划要拍到四月底才能拍完的。
陆严河跟剧组签了五十天的拍摄时间,不过,如果刘毕戈真需要更多的拍摄时间,陆严河也一样会配合,他反正就在玉明,需要他过去,他就随时过去。因此,《暮春》的拍摄时间比较充裕,不那么赶工期。
她联系了《三山》的制片人陈岭。
在现如今的电影市场,这样的票房数字无疑是不够看的。
本来陆严河之前就只答应了参加在玉明的首映礼,但因为《暮春》的拍摄档期没有那么紧张,所以后面陆严河尽量能配合的就配合了。
“你们读书的时候,课桌上就只摆书吗?”刘毕戈指着教室里的布置说过好多次,“这黑板干净得哪里像是用了很多年的,用了很多年的黑板,就算用黑板刷擦干净了,也还会留着一层粉笔灰的!你们再看看,这讲台边上的犄角旮旯里,有没有扫不掉、抹不掉的尘灰?这干净得跟做了激光手术一样。”
王重当然是希望《三山》的票房越高越好,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样一部电影,其实票房无法高到哪去,之前没有获奖的时候,都觉得能拿个几千万的票房都算奇迹了。现在拿了奖,顶多也就是破亿,这都算大卖了。
知名娱评人、《梦回》签约主笔陈妙就辛辣地点评:“王重导演这是在西图耳电影节拿了奖以后,升仙了,不在意我们人间这些芸芸众生是不是喜欢这部电影了,电影拍得高深莫测,我们这些凡人看不懂也不稀奇,反正不是电影拍得不好。”
陆严河在场的时候就听了不知道多少次刘毕戈的挑剔,他不在场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
陆严河跟其他几个演员演了一个星期的戏以后,慢慢地熟悉了起来。
而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后面的宣传行程,王重一直只是请陆严河多配合宣传,却只字不提另给酬劳的事情。到陆严河去不了的时候,王重的态度也有些不满,好像陆严河是故意不配合一样。
认真有认真的干法,敷衍有敷衍的干法。
宣发公司急急忙忙地将电影定档在三月上映,打的就是蹭上西图耳电影节热度的主意。
陆严河点头,说:“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只要有机会就先抓住,但有选择的时候,可以多考虑一些。”
陈梓妍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想去三河那个老板面前骂他一句“你脑子是得了什么病!”。
他总是嫌弃置景有问题,准确的来说,他是觉得大家在做行活儿,不用心。
“你们都是京艺的学生,毕业之后应该不愁戏演吧?”陆严河说,“怎么会有戏演就接?你们没有看剧本的吗?”
“你们合作的这个三河真是脑子有大病!你们跟这种公司合作干什么。”
陈岭说:“现在《三山》马上就要上映,我也不想横生枝节,所以劝导演先息事宁人,别再生闷气了,他心情不好,这两天的状态也糟糕,连宣传都跑不动。”
“下次不要跟他们合作了。”陈梓妍说。
陆严河心里有些介意,只是因为《三山》这部电影带给陆严河很好的评价,再者对方是王重,陆严河就默默地按下不表,没有放在嘴上去说。
主持人偏偏又接了一句:“陆严河正当红,有他出演这部电影,都不能让导演你对这部电影的票房更有信心一点吗?”
宣发团队这段时间一直让他找陆严河来多参加一些宣传活动就算了,上个节目还要被主持人这样发出疑问,让王重心头蒙上一层恼怒。
这个时候,他们也才敢跟陆严河以朋友的姿态表现出一些真实的情绪。
“挺好,我之前还担心他做导演,没有经验,不太行。”
在片场,刘毕戈也是会跟工作人员发脾气的。
“我们学校很多人都很惊讶,为什么你要演这样一个片子,对你的决定很不能理解。”
不过很多时候一个影片的这个导演在业内不算扛得起片子来的导演,他没有进入“影史”的地位,无论是业内,还是普通观众眼中,这部影片的关键人物就成了那个最大牌的演员。
“你们学长颜良,你们认识吗?”
刘毕戈要拍陆严河跟他父母一起吃饭的戏。
《三山》首映在即,王重好几次联系陆严河,请他多参加几场《三山》的宣传活动。
他们在《暮春》剧组拍戏,朝夕相处,时不时地就会进行一番这样的对话。
陆严河笑着反问:“你们为什么会来演这部电影?”
《暮春》的演员几乎全都是由刘毕戈一人说了算。
陈岭苦笑,没有说话。
任何一部戏都有一个“关键人物”,这是电影这个产业发展到今天,一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这部电影,他只是客串了一个晚上,他在影片中的口碑再好,也不是主演。某种程度上,他其实都不应该参加这么多的宣传,一方面是之前的协议里没包括这些内容,另一方面,也涉及到一个宣传效果的情况。
“你跟他们两位合作,好好学一学,这两位的戏非常好。”陈梓妍似乎对他们很熟,“刘毕戈也挺有本事的,把他们给请来给你搭戏了。”
陆严河笑着说:“刘毕戈也说,他是三顾茅庐才把这两位给请来了。”
电影里,这两位戏份不多,也就三四场戏,陈梓妍的话没错,真就是来给陆严河搭戏的,自己身上没什么发挥空间。这样还愿意来,一般都是冲着人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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