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眉大眼的年轻剑修,瞧见李随安的身法,眉头微皱,“道友请别误会,在下天剑宗侍剑弟子申屠,只是想与道友商谈一下破厄丹的事情。如果道友能够让出,我家长老必有重谢。”
不让,滚汝娘的。
李随安对这帮子剑修太了解了。
看似正义凛然,若是触及对方利益,必然会不死不休的纠缠。
如果让对方发现自己玄阴宗弟子的身份,此刻绝不会有半句多余的话,飞剑早就砍下来了。
嘴上却道:“原来是宗门高修,请恕在下不能让出此丹,家中还有好友在等待此丹救命呢。”
“何况以贵宗长老的能力,从药元宗中再谋取一颗破厄丹,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为何要为难我一介散修呢。”
说话的当儿,李随安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快了身法。
申屠苦笑一下,他自有苦衷。
眼见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并未拉近,反而越来越远,申屠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陡然出剑,一道青色剑芒赶在李随安前头,想将他拦下。
却有一道绿芒在半空中精准的架住了他的飞剑。
“怎么,堂堂天剑宗侠少,也要干劫修的活儿了吗?”
李随安随意出剑,将申屠的青色剑光招架住,或点或震,一瞬间风雷声大作。
“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爆响在长街上炸开,两道剑光在刹那间交击一百多下,硬生生击散了对方飞剑中的神念烙印,当啷一下坠落地上。
申屠顿时大吃一惊,他居然败了,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击落飞剑。
须知,在斗剑之战中,以击落对方飞剑为最高名场面啊。
完胜!
这御剑术……已胜过他太多矣。
这人还是一介散修?
李随安冷声道:“现在可还在坊市里呢,大庭广众之下打劫,堂堂南方正道魁首天剑宗座下的弟子,就是这般肆意妄为的吗。”
“道友……”
申屠看着街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立刻就要解释。
“废话少说,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方才对我出剑总不会是假的。我现在要走了,你再追,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坊市门口,李随安径直往外走。
若非是在坊市里,与对方宗门大佬,与药元宗大佬们距离太近,这种家伙他一剑就可以解决掉。
申屠顿时怔住,留也不是,回也不是。
犹豫再三之后,想起自身现状,最终还是一咬牙追了出去。
坊市外树林里,李随安好整以暇等待着。
一柄绿芒森森的飞剑遥指虚空。
申屠只觉眉心刺目,汗毛立起,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他赶紧出言解释,“道兄请别误会,请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再说。”
丢出一枚留影珠。
李随安随手接过。
显真术扫了一下,确认没有陷阱后,才以神念探测。
看完之后眉头便皱了起来,“道兄这是何意?”
申屠紧张的神情一松。
对方肯留下来谈谈就好说了,就怕一言不合就落剑。
“不瞒道兄,这是一处神秘封印之地,是在下偶然机缘所得。据我所知,里面至少封印着两口顶级飞剑。在下愿意将此机缘与道兄分享,只求道兄让渡这颗破厄丹。”
李随安从留影珠中,看到了一副令人惊异的景象。
一处火山封绝之地,其内隐隐有紫雷如电,星斗漫天,似乎是两把惊天的仙剑。
不过这只是一道留影珠烙印下来的影像。
火山封绝之地外围更有层层禁制封禁,只看一眼,就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是一练气小辈可以突破的。
“既然是阁下找到的,在下也没兴趣夺人机缘,就此告辞。”
“等等。”
申屠面色一苦。
“阁下定是看到外围禁制重重,危险无比,觉得是在下在欺骗你。”
“其实这些强大禁制只是针对意外闯入者,这处秘境乃是一处试炼之地。入秘境的条件有二:其一是需要达到‘剑心通明’的御剑境界;其二,必须是未曾经历过大天劫,也就是练气期的小辈。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禁制对他们就没有杀伤力。”
“这是在下亲自去确认过的,否则如何能有留影珠存在。”
“留影珠里的内容若是经过大量复制,是会留下痕迹的。阁下应该能看出来,我这可留影珠只用过一次,证明是我亲自拍摄留影。”
“我虽是剑宗弟子,剑道天赋却不佳,甚至比不过阁下。若我没有猜测,阁下的御剑水平,应该已经达到初通剑心境界了吧。能轻易击落我的飞剑,这种御剑实力,我只在内门持剑弟子身上见识过。阁下若是能再进一步,闯进秘境也并非不可能。反之,我留着秘境机缘,才是无用之物。”
李随安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申屠见无法打动他,又道:“我这里还有在宗门内搜寻到的一应线索,都可以佐证在下的言论,道友一看就知真假。”
说着,又丢出一枚玉简过来。
李随安照例显真术鉴定一下,再查看。
哟呵,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考古学家、探险寻宝家。
愣是从一本孤本古籍故事会中的一个小小传说故事中找到线索,然后抽丝剥茧,一层层解开谜底。
且不说这种犹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寻宝几率到底有多大。
如果这位申屠不是气运逆天之辈,那就只能是探险寻宝嗅觉逆天了。
不过这些资料中也透露出了一个问题。
申屠的猜测若为真。
那么那处火山封绝之地里,就很有可能还镇压着一位魔道高人啊。
这能是剑修小辈的试炼之地?
李随安本来就想跑路。
哪怕真有逆天机缘,他也不打算去。
毕竟双方才见一面,这家伙方才还在背后追着喊着什么“道友请留步”,然后莫名其妙的抛出一份逆天机缘勾引你。
这剧本,像不像……
对了,尤其是他还姓申。
“你为何一定要破厄丹,药元宗总不可能只有一枚破厄丹吧?”
申屠苦笑,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显得真诚,说道:“实不相瞒,短时间内,药元宗还真就只剩下这一枚破厄丹了。”
“在不久之前,药元宗一位长老外出历练之时,意外发现了一处遗迹药园。药元宗瞒着天剑宗,组织了大量人手进入探索。结果遗迹内危险超出预期,药元宗弟子损失惨重,还有诸多高层不小心中了诡异煞毒,破厄丹也消耗殆尽,他们自己都不够用。”
“我宗胡长老去求取破厄丹时,也有药元宗同门在一同求药,双方闹得很不愉快。那丹药的主人,两边都不想得罪,干脆眼不见为净,直接将丹药丢进拍卖会中。”
“胡长老也是费了很大劲,才让其他竞争者打消了竞拍意愿,没想到最后竟被道友抢了去。”
“说到底,也是因为胡长老身家不厚所致。”
“胡长老是一位虔诚的剑修,修的是古法剑道。讲究剑心澄澈,舍剑之外别无他物。一身本事都在剑上,身边不留灵石积蓄,以至于在财力上,还不如道友身家丰厚。”
李随安眼神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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