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有点奇怪。
就像这位病人,大夏天,穿得花枝招展,画着妆,来看病。
“我不找黄医生,我找萧医生看病,就是你吧?我头疼。”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青春气息逼人,说话脸红红的。
找我看病?
“什么症状?”
“头疼……。”小姑娘盯眼看着他,说话时候还皱着眉毛。
萧璋也皱着眉毛,耐着性子,继续问:
“除了头疼还有什么症状?”
“好看,帅……,呃不是,除了头疼还有什么?”姑娘有点胡言乱语了。
“我是问你呢!”萧璋又好气又好笑,仍然目无表情地问。
“除了头疼没别的了。”姑娘望着他,脸涨得红红的。应该是本地的姑娘,皮肤微微有点黑,不过圆圆的脸、鼓鼓的胸,洒了点香水,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应该是有点感冒,回去多喝点水。”
“不要量量体温吗?听诊器听听?”
姑娘还挺专业的。
“应该没有烧。”
在病人的强烈要求下,萧璋医生给她量了烧。
结果是没有烧。
“不开点药吗?”
“感冒多喝开水,不需要吃药的……。”
……。
姑娘还不舍得走,看萧璋埋头看书,就丢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跑了。
“嘟嘟嘟”的高跟鞋声音走远了。
好半天,萧璋才抓起姑娘丢在桌子上东西,是一张今晚镇上电影院的电影票。
《霸王别姬》,张国荣的电影。
萧璋想想还是扔了。
就想好好看个书,怎么有这么多人骚扰呢!
汪重楼主任就是沪省震旦大学附属梅花医院心胸外科著名的一把刀,今年不过五十岁。
他受省卫生厅指派,来到老少边穷地区进行支援,今年7月份来三溪镇卫生院工作,时间为两年。
通常他下班总要在医院边上的小学操场上打打篮球,这是他从学生时代保持到现在的爱好。
今天下班有点迟,他和住院部护士长陈山茶详细聊了一下明天的几台手术的病人情况,一直到18:30,才换上衣服,拿起篮球来到球场。
球场向来只有他一个人,这乡下几乎没人打篮球。但是今天有点意外。
球场有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正在打篮球,廋廋高高的,从来没有见过。汪重楼习惯看看年轻人的手指,嗯,手指特别修长,手臂和大腿上还有毛毛。
关键是左手也非常灵活,几乎和右手一样。
这是一个外科医生的执念,他习惯观察每个见到的人,是否有当外科医生的条件,手指修长灵活,事半功倍。
“嘭。”一个三分投篮,命中。
“好球!”汪重楼不禁大声喝彩。
“……。”
年轻人有点抬眼新奇地看看他,并没有认出他是谁。
“一起来?”汪重楼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道中人,见猎心喜,两个人玩,比一个人有意思多了。
年轻人点点头,他正是萧璋,门诊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一个病人没有,看书记笔记,做思维导图,搞了一个下午,颈子都僵住了。
在卫校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室友拖着打篮球,一来二去,就打上了,来卫生院带的唯一一件体育用品就是一只篮球。
边上的小学操场正好可以操练操练。
打着打着,来了一位戴眼镜的帅大叔,喊一起打球,正好虐一下他。
……。
一番操作之后,萧璋累得腿抽筋。
“明天继续……。”帅大叔虽然也要累趴了,但是强撑着得意洋洋地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虽然长得比我帅,但也太虚了,我老汪宝刀未老啊!
第二天周二,天气突变,有台风的外围扫过整个夏国中东部地区。
轮到萧璋门诊值夜班。
晚上,屋外是狂风暴雨。
暴虐的风雨卷起一切可以卷起的东西,在山间,河流,道路上空肆虐。还好这里是山区,大山减小了风暴的影响。
“嘟嘟!”敲门声。
已经十点钟了,萧璋在值班室里看书,正沉迷于医学的海洋,并没有听到。
说来也是奇怪,前世,萧璋很不喜欢学医,更爱干点工会啊宣传之类的工作,因此没有再继续深造下去。
重生后,萧璋重新认识了医学的美,医学完全是理性的,充满了确定性、逻辑性。
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从事医学。
“嘟嘟……。”急促地敲门声终于让萧璋注意到了。
难道是有急诊?这么恶劣的天气居然还有人来?
萧璋打开门一看,是门诊的值班护士汪春兰,她娇弱的小脸露出惊恐的表情。
“萧医生,你帮我看看,护士值班室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吓人哦……!”
汪春兰护士是前年护校毕业,到这里还不到2年,跟他一样也是个新人。两人平时话也不多,不算很熟。
萧璋找到一把手电筒,带着汪春兰走出值班室,屋外风雨交加,急促的雨点打在玻璃窗、雨棚以及连廊的顶上,哗啦啦作响,碗口大的树都吹弯了腰,在昏暗地灯光下,疑似鬼影重重。
汪春兰护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死地拽住不松手。两人来到护士值班室,两个值班室本来就隔着不远。
萧璋推开门,里面灯光亮着,两张床帐着白色的蚊帐,房间顶上电风扇悠悠地扇着风,紧闭的窗子外面,有东西在风雨中发出拍打的声音,有点像人穿着拖鞋在走路。
仔细检查了一下,萧璋发现,那应该是窗户上的雨棚年久失修,被台风撕开了一个口子。
“没事,就是雨棚被撕裂了,不要紧!”
汪春兰刚才紧张的情绪脸终于松弛下来,急忙放下萧璋的胳膊,脸有点涨红。
心想,萧医生果然是本院最帅的帅哥。
萧璋检查完就走,汪春兰却跟过来了。
“我还是怕……。”
萧璋看着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俏脸,心想这也还只是个大孩子,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医生值班室。
不知道为什么,萧璋重生以后,看到跟他一般大的,甚至大一点的人,都不自觉的在心理上认为这些人太稚嫩了。
“萧医生,看什么书?是外科学,要自考大专啊!”汪春兰发出赞叹的声音。
学医的,都是要终身学习,护士也一样,只不过跟个体的自制力有关。
“萧医生,你的字很不像医生的字了!好漂亮哦!”
“萧医生,吃点东西,我带了好多。”
……。
萧璋注意力在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小护士聊着。
汪春兰坐在值班医生的床上,吃着小零食,粉色的袜子,白色的护士鞋,小脚在床边上一荡一荡的。
嘴里包着零食也堵不上嘴,一个劲地找萧璋聊天。
“萧医生,女朋友在哪里工作?”汪春兰看似随意问了一个问题,实际上嘴里停止了咀嚼,摇摆的小腿也停了下来,正等着萧璋回答呢。
这时门诊大门被打开了,风雨从门外汹涌的猛灌进来。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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