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就是她和许建冬原本的成亲日子。
这天夜里,她也终于不再做和父母一直被人追杀的梦了。但她依然梦见父亲从前练武的样子,依然梦见母亲从前制香的样子。
她在梦里问父亲母亲关于黄大为仇人的踪迹,父亲说,不急,先让他在人间多受苦,他一直在逃亡,必定会有很多麻烦。
可当苏如鸿想多问点,父亲母亲就停下练武制香,走到自家院子里。这时,她看到父亲母亲和一个怪老头在泡茶喝,有说有笑的。
她要走过去,天就亮了,她就醒来了。
于是她撩开帐门,下床走到院子里泡起茶来,她给自己倒一小杯,给父亲母亲各倒一杯,对着茶水说,阿爸,阿妈,你们在吗?
她望着天看眼朝霞,又看眼古厝前的茶叶,还听到房梁上的燕子在唱歌,但就是没有看到父亲母亲。
没想到这时走来一个眼睛深凹的老人家,苏如鸿定晴一看,是当初在关帝庙遇到的那个貌似疯颠的怪老头。
难道是幻象?
怪老头不请自坐,自己举杯喝茶大笑。
怪老头说话了,他依然摇着手中的破竹扇说,姑娘,你们要找到仇人黄大为,不是容易的事,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你们不要着急,慢慢来。黄大为因为害了你们家破人亡,他原本认为,拿了钱就会过上好日子,不用管道德。但他没想到惩罚一直都紧紧跟着他,他刚开始逃到国外,但很快他就生病了。然后他继续逃,结果一系列怪事发生了,他只敢白天睡觉,只要投资做生意就失败,只要跟女人一起就被骗,只要赌博就输,只要养动植物就死。非常的不幸,可以说他将自己的灵魂摧毁了。
“老人家,你是说他已经逃到国外去了。”
“是的。”
“那么现在他逃到哪个国家?”
“姑娘,你放心他无处可逃,他自然会出现,你不用去找。”
“我不用去找?”
“对,他会出现在你家茶地。”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现?我们一直期盼着报仇,想杀他。”
怪老头还未说上话。
如颜也醒了,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可如颜一见怪老头,先是一愣,又想到怪老头当初对她们家未卜先知的预言,非常生气,袖子挽了几挽随手拿了父亲的武术道具长枪,要往怪老头打去。
怪老头身子悠然自得地一闪,玩世不恭地摇着扇子,往茶地里去,一眨眼就消失了。
如颜说,这种无人可知的怪老头,如何信得。就是因为他上次讲了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们家才这样。见一次都能气死半条命,见一次都想和他打一架。
苏如鸿也没有理如颜,而是从未想过梦里与现实如此真。难道是错乱的精神,会在时空之外发生作用?
正在苏如鸿走出院子,也想往茶地里走去,再找找怪老头,问黄大为什么时候可以出现?同时她很想知道怪老头的内心通灵世界。
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了,而是回头来看见许建冬来找她,他穿着整洁的西装,戴着领带,发型打理得很帅,有点王子风范。
许建冬说,鸿儿,今天本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吗?
苏如鸿问,去哪儿?
许建冬说,哪儿都行,也可以去东湖公园走走。
苏如鸿知道他会来,她也没有想过要回避就说,好,你等等我,我去把睡衣换了。
说完苏如鸿走进房间,把之前买的红色新娘服拿出来,看了又看,想穿,但纠结了很久又放下,又换了四五套裙子,现在是秋天,于是最终选了一件红色风衣和一件小黑裙穿上。
妹妹们在一边瞧着,却是在阴暗的心中,暗暗和神明告状,不允许大姐再次心软,原谅许建冬,她们盼着阿责哥这时候出现,把大姐带走。
如颜说,我赌这是他们最后一天。
如烟说,我赌他们又在一起了。
如秋说,我也赌他们就此别过。
如娇走来,用手轻轻敲敲妹妹们的脑袋说,你们谁输了,就做一个月的卫生。若是不做,我打碎脑壳。
大家马上一阵沉默。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开车到东湖公园。这是她们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地方。
三年前,一个露珠冰凉的日子里,那是许建冬第一次见到苏如鸿,见她长发飘飘穿着白裙,独自坐在正在建设中的东湖公园树荫下的湖畔看书,蝴蝶落在她的发上居然没有飞走,很迷人,不由得被她温婉的气质深深吸引了。
于是许建冬就走过去,默默在她身旁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发现,他就拿起相机把她的样子照了下来,还闻到她身伴妙香阵阵。
为了他们的再次相遇,许建冬只要有空就会往东湖公园跑一趟,但始终没有再见苏如鸿一面。
很巧,当许建冬去照相馆洗照片那天,他们才又遇到了,一聊下来,还发现许建冬竟在她父亲的武术馆学过五祖拳,再后来就慢慢相识相爱起来。
车子停好后,许建冬就牵着如鸿去买了两张进公园的票,又走到公园大门排队检票,进公园。
那个时候的东湖公园是要收费的,现在已经免费开放了。
许建冬一路牵着如鸿走到湖畔,秋气也渐渐深了,湖畔里的荷花都枯萎了,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悲凉。
此时很少有人往这边走,也显得很安静,可以不受干扰地致力于思考。所有说不出口的所有想不开的,只要往湖畔里一看,便什么都能释怀,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像整个湖畔都是属于自己的。
他们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许建冬又轻轻把她的脸移落在自己的左肩上说,鸿儿,我打算从家里搬走,先租房子住,只要你点头,我们立马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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