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入夜。
林信急匆匆地返回了王宫,却见长年殿中宦侍又成了一盘散沙。
洒扫擦拭之事一点不做,又围在一起玩起了投壶、六博的游戏。
信黑着脸,“不是让你们把这些东西都给扔掉吗?为什么又聚众戏耍?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带坏长公子。”
扶苏的贴身宦侍,是个四十岁的男仆。
他姓刘名长。
胡须被刮得干净,穿着一身干净的皂色宫袍。
宫仆奴籍为了与将军侍卫等有所区分,都是以刮掉胡须为标识的。
刘长也是长年殿中所有宦侍之长,又被称呼为刘常侍。
“少内史,公子曾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时玩闹一下没有什么的,如果是整日不做事,沉溺于此间,那才需要多加管教。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啊。”
一个贴身宦侍,一個内史。
这可是内外臣。
谁也不比谁权力更大。
信沉色,“公子这几日礼仪才稍有了起色,如今又要被你们带坏了。按照宫规,公子的宦侍要担任起教导的责任。当大王下令让扶苏公子读经义,学礼仪的时候,你们却在这里和大王唱反调。”
众宫女宦侍听了,都将目光落在刘长身上。
刘长没想到,这个林信这么不给他面子。
林信知道自己没有权力惩罚宫中的常侍,就等扶苏回来,准备给他说明利弊。
“公子现在何处?”
“你想知道?”
“我回来就是监督公子的。”
“偏不告诉你。”
林信惊讶,这一个月以来,整个长年宫上上下下见了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怎么今日,刘长如此嚣张。
信环视四周,见众人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他便闷闷离去。
林信便离开了长年殿。
他一个人来到了桂宫外徘徊,桂宫门外种植着数棵高大的杨树。
杨树又被称之为鬼树,因为杨树的叶子一旦抖擞起来,便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鬼怪的呜咽。
信沿着这些鬼树一路走,不知不觉间靠近了宫门处。
他想着,要不自己今晚回去算了。
没想到扶苏公子和长年殿上下的人都不喜欢他。
就在信即将走出宫门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
三位穿着黑色官服的仆射走了过来。
“兴、庶民苦;亡、庶民亦苦。天下大战,庶民受罪;天下太平,庶民还是受罪。扶苏公子说的真的是太有道理啦。”
“扶苏公子真是给大王长脸啊。”
“扶苏公子得到了《易》的真传呐!倒也不枉我一片苦心教导他。”
“你教导的?”另外两人闻言忍不住跺起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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