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听了,忍不住拍大笑。
“毕竟是太子舍人啊。确实老成持重。”在粱看来,秦制确实有问题,但是这个不重要,也没有必要去改。根源还是在韩国贵族上。
粱心中那块巨石这才落了地。
自己好歹也跟着大王多年,可不是白跟的。
信纳闷,他怎么听粱的意思,他和太子都觉得,秦制有问题呢。
难道秦制真的有问题。
扶苏等不到灌夫回来,又回去内室睡觉了。
信和粱走了出来,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挂着笑容。
“粱,你说我方才的回答不好吗?”信问着。
“好啊。说的有理有据。”粱背对着信,在走廊里来回活动,他望着湖面,心情十分愉快。
信眯起眼睛,“可是平时,太子觉得我们中的人有办事得力的,太子一定会嘉赏。而若是回答的好的,太子也会一律称赞。可为什么太子方才没有称赞我呢。”
粱瞪大双目,“你想这个做什么。太子平日里也没有夸过你啊。”
“那是因为我总是……”
“总是什么?”
“因为我总是不管太子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都要一一记录下来。这是我作为臣子的职责。太子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夸奖我。可是今天,太子主动问起我们二人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太子只夸奖了你,没有夸奖我。难道说,是我说的不对?”
粱仔细地打量信一番,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灌夫带人捉拿了八个小孩,装在了囚车里才把他们带回来。
这些小孩头上都扎着总角,有的用方巾包起头发,还有的用发带绑住长发。
“阿母!救我!”
“阿母!救我啊!”
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嚎啕大哭,扯着嗓门不断地喊阿父、阿母。
哭得声嘶力竭,催人断肠。
囚车自然后面一路都跟着这些小孩的父母。
灌夫是受了这些人的影响,所以做事拖拖拉拉,折腾到夕阳西下时才回来。
“贵人,我家稚子什么罪都没犯过啊!”
“贵人!开恩!”
“贵人开恩!”
几个母亲一路赤着脚吹着,风尘仆仆,满面尘土。
灌夫也见不得这种场面,可是他能怎么办。
这是太子的命令。
他一路上听着大人小孩的哭嚎,还要看着大路两边韩国庶人看着自己异样的眼神,他脸色铁青。
这比犯了罪还要丢人。
想他灌夫,从小到大那是一件坏事都没有干过,一直是秦国遵纪守法的百姓。
更有一身力气,十五岁就加入军队,被一路选拔入宫。
可是今天他居然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无缘无故地就把别人家无辜孩子给抓来。
听着妇女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灌夫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他的侄子刚出生时,姐姐就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大哭。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太子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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