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闻之,自然都感到莫名的压力。
“你们是说,现在秦太子下令让秦国的兵给我楚国的民众修井、挖渠、建道、补墙?”
“回大王,此事千真万确。整个秦军防线以南的百姓如今也都知道这些事情了。”
楚王负刍双眼一直,他吞了吞自己的喉哽,呆坐在王位上,整个人陷入一种巨大的挫败感中。
项燕这时也感觉到了,秦国太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他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民生聚众则愚,一旦有人带头,势必盲目从之。照他这个做法,不出半年,天下百姓都会感激他,愿意为他效力,做他的子民。”
“大王,臣请大王下令,让臣也带着楚国的士兵去做这些事。这样才能顺应人心,方可带领百姓与秦国一争。”
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吃着荆楚鱼米长大的楚国臣子们却集体大怒。
丞相景仪大笑道,“荒谬!我堂堂楚国,数百年之基业。太子扶苏,一个毛孩子罢了。自以为读了几本圣贤书,就可以用这些烂招去收服人心啊,简直荒谬。百姓的多少,素来只看过国君之威。”
“秦有天命,可我楚国素来有东皇太一庇佑,少司命祈国。秦可以攻占天下,可是我们楚国又不是天下的一份子。我们自有神灵庇佑,管几个城池的百姓做什么。”
“祖宗有言,宗庙立,人心一。我楚国素有宗庙祭司,在这种关口,只要大王去宗庙祭祀,祭拜神明,到时候必定祖宗显灵,神明庇佑。楚国百姓也自然会归心,何须做什么给民众修路的事情!”
项燕沉色,“如丞相所言,国君治理国家,不靠施行仁政这样的手段,全然只靠祭拜宗庙就能成事?”
丞相景仪反诘,“难道不是如此吗?大将军要仿效奸臣屈原吗。屈原就是如此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最是虚伪自私。最后争权争不过朝中群臣,竟然一死了之。”
“我们一心为了楚国,为了大王,整日费尽心思。大王为了楚国,给予大将军四十万兵马。如今本该攻占他国之日,大将军却在这里谈论国家政事。难道是畏惧秦国小儿吗?还是说,大将军畏惧秦楚交战落得下风?”
文臣雅士一张口,像是毒蛇在你身上爬行缠绕。
它并不咬你,只是对着你不断地吐信。
一旦有文臣这么说,武将自然不服。
一阵争吵就在王宫里展开,楚王脸色黑得像积攒了百年铁锈的秤砣一般。
项燕见势态如此,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朝中奸臣小人太多了。
负刍的脸色都白了。
慢慢地,殿里安静下来。
“大王,您看如何啊?”景仪问着。
负刍望着项燕,十分无奈地道,“大将军速速出征。”
“诺。”
在朝堂上,与诸臣相争,尚且能为了面子,内里撑着一口气。
一旦回了家,项燕立刻觉得疲惫不堪。
“父亲,朝中昏庸实在是太多。他们如此行事,就算父亲前去出征,难保他们不会在后方使用别的手段。”
“既如此,将为之奈何?老夫现今已然不知此战该如何打?照秦太子这一系列做法看来,他不会想不到带领十万兵马戍边的后果。我现在担心,他准备了什么计谋在等着我。”
项梁惊讶,“父亲,他尚未举行加冠。父亲何必这么害怕他。”
项燕十分无奈地叹气,“粱!你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打仗,其实本质就是运用人心啊!兵法就是治国之法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