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协戎没回去?”
见孙承宗坐在官帽椅愣神,张维贤心情沉甸甸的。
“英国公”
尚未从惊疑走出的孙承宗,瞧见张维贤来了,起身朝张维贤一礼,可这一刻,孙承宗却破防了。
“英国公,大明是怎么了?!”
孙承宗眼眶微红,直勾勾的盯着张维贤,“洪承畴所查红丸移宫两案,如若是真的话,那……”
“唉”
张维贤长叹一声,想起在文华殿发生的种种,心情之复杂,无法用言语进行表述。
“本公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在孙承宗的注视下,张维贤撩袍坐到官帽椅,“可国本之争是事实啊,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其实在光宗皇帝初登大宝时,就朝堂所处的那等混乱朝局,便让有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只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竟有人胆大妄为到这等地步!”
红丸也好,移宫也罢,事实真相到底怎样,其实对一些人来讲真不重要,他们或多或少能瞧出些什么。
可今日在文华殿,洪承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彻底撕破这藏得很深的面具,令那些廷臣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即便今日不公布所谓真相,趁着午门叩阙一事,去给红丸移宫两案定性,难道张维贤就不知晓某些事情?
怎么可能!
作为大明勋贵之一,堂堂英国公,即便先前在朝所领是虚衔虚职,可作为老牌勋贵,靖难那一派的,想了解些风向很难吗?
真要是很难的话,那去岁闹出的移宫风波,就不会有他张维贤的身影。
“人心啊,总是叫人看不透啊。”
孙承宗苦笑着摇起头来,“此等惊世骇俗之事,真要传遍天下的话,谁知道将会带来何等影响啊。”
孙承宗太清楚新君的脾性了,或许先前心中存有疑惑,可随着洪承畴讲明的一切,那些疑惑都解开了。
从福藩朱常洵一脉,被天子密召进京的那刻起,有些人的命运就注定了。
“这些不是我等要想的事情了。”
张维贤倚着官帽椅,双眼微眯道:“孙协戎,眼下对于我等而言,最重要的是加快整饬京营,西山之行,尽管天子未对我等讲什么,可西山大营所见所闻,你我都应知晓,天子是何意吧?”
孙承宗点点头。
“天佑大明啊。”
张维贤眼神坚毅起来,“尽管此前发生不少腌事,可幸得天子英明神武,固然国朝面临的处境很复杂,很艰难,但本公却坚信一点,国朝必能在天子统御下再度中兴的,而我等作为臣子,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去帮天子排忧解难啊!”
“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再退让了。”
孙承宗神情严肃起来,“英国公,过去的确是下官顾虑太多,可经此一事,京营整饬必须要加快明确。”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讲,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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