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末将请战!”
一支真正的强军,想在战场取得一场场大胜,击败一切来犯之敌,就必须要懂得在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总结,永远要走在最前面,你有改变,敌人也有改变,而现阶段的大明军队,最欠缺的便是学习。
眼下在浑河一带,跟建虏进行游袭的明骑,就是在牵制建虏骑卒,或许说他们的伤亡会很大,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取有利战机。
而在相隔不远处,则是一具具尸首,一些甚至面目全非了,脸插着箭矢,怒在尤世禄心底涌出。
都他娘的醒醒!
即便辽左这一战真打完了,辽左可以被我等守住不丢,可是跟建虏的仗,还远远没有结束,想要镇压建虏叛乱,擒杀努尔哈赤等建虏叛逆,以彰显大明军威,就必须以及之长攻敌之短。”
“指挥使,不是末将等怂了,是建虏的骑兵太强了。”
一名千总皱眉道:“我勇士营…是全编骑军不假,所募兵卒或多或少都懂骑术,可终究是……”
童仲揆点头道:“据我所知建虏真正擅长的还不是骑射,他们所擅是大规模野战,以步弓开路袭扰,以诸兵种协作进攻,建虏兵种划分明确,擅射的步弓手,擅骑的马甲兵,擅攻的步甲兵,每逢大战开启,便以包衣阿哈、裹挟壮勇消耗敌军,建虏八旗的将校,对于战机的嗅觉,有股近乎本能的反应……”
站在原地的尤世禄,看着忙碌的随军医官,为那些负伤的骑卒进行救治,尤世禄垂着的双手紧攥着。
“医官呢?给老子滚过来啊!”
众将轰然应诺道。
被尤世禄指着鼻子骂,令眼前这帮骑将,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攥紧双拳。
现在是打仗!
不是他娘的游山玩水!
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那些战死的将士,看看那些受伤的将士,你们脑子但凡灵光点,胆气但凡多一点,他们或许就不会战死,或许就不会受伤。”
进行一场大规模会战,凡事都有章法的,该怎样打,要打何处,谁主攻,谁辅攻,不该你的时候,就算敌军骑到你脖子拉屎,那也要忍着,该你的时候,就必须不惧伤亡的去打,谁要是敢乱来,那军法不是儿戏!更非摆设!
一旦开始进行大规模会战,个人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个人就算再强,也终究强不过一个整体。
童仲揆点点头表示认可。
陈策声音低沉道:“陛下说的没错,战略可以藐视对手,但战术必须要重视,既然建虏这般骁勇,能够一统建州三卫,将其他女真各部吞并,甚至让我大明遭遇惨败,那么就要多钻研才行。
朱由校对大明军队的谋改,是有清晰明了的路线部署,就是要通过阶段性的战争和调整完善,去逐步推动大明军队,向职业化、专业化强军迈进,组织构架要清晰,职权划分要明确,晋升通道要分明,军队不是某些人的私人武装,军队就是为了打仗,背离了这一根本所在,即便所辖军队规模再多,也没有太大作用。
勇士营代指挥使尤世禄面色难看,指着眼前这帮骑将喝骂道:“当初在丰台大营时,老子给你们讲的,全都他娘的忘了?游袭,游袭,最注重的便是协作,你们是怎样打的?了战场,全他娘的怂了?”
就当前这种乱象,倘若不把建虏主力,死死牵制在浑河一带,一旦建虏真选择绕开沈阳一带,继续破袭其他地域,甚至谴派一批骑兵袭扰辽南,那么战局只会愈发恶劣。
在浑河沿线的援辽各部,皆有一处伤兵救治营地,随着陈策所下军令,在各部有效落实下去,伤亡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来人啊!!”
尤世禄离开了,但伤兵营地的喝喊未绝,这些在北直隶各地所聚医匠,尽管都很紧张,可救伤救急,此等环境下,哪儿容得他们多想,战争无时无刻都会伤亡。
而朱由校能为援辽主力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他们后顾之忧,不叫他们受到委屈,尽可能减少伤亡,每名经历战事受伤的将士,能活着挺过来,就有可能成为悍卒,这都是大明军队的宝贵财富,文官不重视,但他这位大明天子却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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