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东暖阁。
“少府特制的这批票据,基本达到了朕的要求。”
朱由校露出赞许神情,查看少府所制债券票样,“将这批票据移交司礼监,着尚宝监用印,启敕命之宝,待内廷用印毕,少府制印,防伪标印等,少府要尽快明确,对外颁售的债券,最重要的就是防伪和磨损。”
“等到这批票据悉数用印,前期的筹备便告一段落了,少府要着手起草公文,对外颁布告示,牵扯到债券的对应细则,必须要明确敲定,不可有任何漏洞和隐患,此事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臣等”
站在御前的卢观象、余应桂、邵捷春几人,听闻天子所讲,纷纷抬手作揖准备应下,而偏偏在此时,孙国桢却站了出来。
“臣有谏!”
孙国桢讲的话,打断了卢观象几人,这让东暖阁的氛围变了,而在御前服侍的刘若愚,颇为诧异的看向孙国桢。
“卿家想对朕说什么?”
朱由校放下债券票样,抬头看向作揖行礼的孙国桢,脸露出淡淡笑意,显然对于这一幕,心底丝毫都不奇怪。
“臣斗胆请谏,还请陛下惩罚。”
反观孙国桢则表情严肃,“自陛下向少府颁布旨意,要少府聚拢一批匠户,特制债券票样,着重解决防伪、磨损等事,臣心里始终就有一个疑惑,陛下为何要对外颁售债券,如若颁售债券,天下当怎样看待陛下?当如何看待朝廷?”
果然。
朱由校笑笑,伸手揉了揉鼻子,显然对孙国桢所问,朱由校事先就预料到了,因为颁售债券一事,在当下的观念里,那就是对外借债。
别管设有多少利钱,到期本息兑付,依旧是对外借债!
这种事情真要做了,必将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和热议。
都瞧瞧啊,天子没有银子花了,开始向民间搜刮了。
“诸卿也都是这样想的?”
朱由校没急着回答,看向卢观象几人笑问道。
被天子这样一问,卢观象、余应桂、邵捷春几人,脸流露出各异神情,尽管没有回答吧,但他们的神态却表露出他们所想。
“刘若愚。”
见到此幕,朱由校笑着摇摇头,随后伸手对刘若愚说道:“去将那副北直隶发展舆图拉出,朕要跟诸卿商榷要务。”
“奴婢遵旨。”
刘若愚忙作揖应道,随后便朝一旁走去,反观孙国桢、卢观象几人,瞧见此幕,一个个露出疑惑的神情。
少府作为区别于外朝有司的衙署,尽管名义是为宫廷当差做事,不过在朱由校的内心深处,少府承载的职责和担子很重,也恰恰是这样,使得朱由校对于少府的文官群体,有着足够的耐心,毕竟有太多的谋划部署,需要一批可靠的人来经办,朱由校承担的角色是总指挥。
“诸卿都别愣着了,随朕过来吧。”
见少府诸官皆站在原地,从宝座起身的朱由校,露出淡淡笑意道:“朕接下来要讲的诸事,牵扯到不少的机密,所以要对外保密。”
“臣等遵旨。”
孙国桢几人忙作揖应道。
有别于外朝其他衙署,在特设的少府下,不管哪个分司,规矩是最多的,尤其是制定的保密条例最严苛,不管是谁,敢对外泄露少府机密,不仅自己要受严惩,连带同僚也要跟着受惩,甚至还明确诸多惩处措施,最轻的就是永不录用,也恰恰是这样,使得少府内做的很多事,外界知晓的很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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