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突然晃过神来,奔向他,扑入他怀中,紧紧地环着他的腰部,哽咽出声:“王爷!”
哭得梨花带雨。
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她不是江月白那样勇敢独立的女子。
王府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一个人遵照太后吩咐回到婚房,孤零零地对着红烛,难过极了,害怕极了。
她万分担心李北弘的安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待见到李北弘的一瞬间她彻底崩溃。
李北弘抱住沈石溪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脑中闪过她的面容。
又瞬间回到现实,轻轻地擦掉沈石溪脸上的泪珠,温声说道:
“王妃受惊了。别怕,有我在。今日大婚,还没有喝交杯酒呢。来,我们把交杯酒补上。”
沈石溪惊讶地抬眸望向六王爷,泪眼朦胧。
六王爷第一次与女人如此亲密,神情羞窘,愈发显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是沈石溪独守新房时最期待却又不敢奢望的仪式。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六王爷心里喜欢的是江月白,眼神骗不了人,只是她不会主动去问,问就变成了两人之间逾越不去的沟壑。
何况他们已经是夫妻。
李北弘虽然没有抱她上床的欲望,但他不断提醒自己为人夫君的责任。
斟满两杯酒,端着酒杯,手腕交叠,郑重地喝下酒去。
沈石溪的眸子温柔如水,软软地靠在李北弘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熏香,哪怕不说话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李北弘沉默着,不知道该跟沈石溪聊些什么。其实他是很内向孤傲的人。
只有在少数人面前才会表现出话多活宝的一面。
当沈石溪轻轻地拉住他的手,钻进衣服里面时,他瞬间僵住,但没有拒绝。
......
※※※※※※
众人各司其职后,李北辰让陈宁留下陪他在院子里散步。
李北辰的步子很稳,仿佛对周围的风险毫不在意,颇有兵来将挡的霸气。
陈宁心中暗生佩服。
虽然古来帝王皆不喜形于色,生性多疑,能真正有容人雅量,对臣子推心置腹,礼待有佳的并不太多。这来自于对自身能力和魅力的底气,也对于全局把控的能力。
眼前的帝王就是这样。
李北辰同样很满意陈宁今日的表现。
两人一起走着,并不说话,直行还是拐弯,有着相当的默契。
李北辰停下步子望着陈宁,故作深沉:“陈宁,你妄议谋反之事时可曾想过你的脑袋?你好大的胆子!”
陈宁从容道:“微臣不识时宜,请陛下降罪。如果皇上想要宁的脑袋,尽管拿去,但拿去了,定会后悔。宁能够随侍皇上左右,依仗的就是陛下的信任和倚重。
陛下倚重臣,是因为臣的无私和忠诚。如果不能秉直而言,则言之无物,于解决问题而无用,不如不说。何况今日情势危急,哪怕杀头臣也要说!”
说到最后一句,陈宁慷慨陈词,倒真有些春秋战国时的名士风范。
李北辰听完此话,带着笑意看向陈宁:“朕得贤士如汝,当浮一大白。今日姑且欠着吧!”
陈宁回望李北辰:“皇上赐的酒都是人间至味,不如翻倍,许臣连饮三壶以敬皇上知遇之恩,可行?”
“三壶?你这陈宁口气很大,志向也不小。”
“陛下斥责微臣甚是。那微臣保持不小的志向,少喝点酒便是。陛下千万不要降罪!”
李北辰的心随着于陈宁的对话舒展开来,哈哈哈大笑起来。
陈宁也跟着哈哈哈大笑。
人生诸多愁苦,需要有人在危难时一同谋划,最好还是个气势磅礴、志在高远之人,不遇事悲观狭隘,如遇此人,当浮一大白。
君臣二人的笑声传得很远。此种磅礴气势,让侍卫们昂起头颅,握紧手中的兵器,站姿愈发挺拔。
院中二人不约而同地仰望星空。
繁星点点,在浩瀚的天空里闪烁摇曳,显出了星的渺小,更显出了人的渺小。
李北辰扭头看向陈宁:“朕准备今日照旧去上早朝,先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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