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偏执又疯狂的女人们的想法，李寻欢也觉得非常奇妙，他说：“我也觉得很不理解，可能是对白天羽又爱又恨吧，也可能是想为他留下一条血脉……”

叶修皱眉道：“她这么做，真的是半点都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将来那孩子长大懂事，就要面对母亲是杀害父亲主谋的现实，对那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李寻欢默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孩子在人家肚子里，人家执意要生，他又不能强迫人家打掉，只能说等孩子出生后，问问丁家愿不愿意让他拜自己为师，可以的话，将人接到自己身边教导，或许脱离那个环境，孩子可以轻松一点？

李寻欢还没拿定主意，他是答应过要收白天羽的儿子做徒弟，但是和叶修云清结识这么多年，他也没少被两人影响，接受很多他们的观念，他现在也很相信“孩子是父母的翻版”这种观点，只要一想到他未来的徒弟，可能是花白凤或丁白云这种偏执疯狂的个性，就觉得眼前泛黑，若是再遗传到白天羽的霸道专横，那简直就是灾难。

如果有这么一个集父母双方缺点与一体的徒弟，李寻欢想想就觉得前途无亮，他不由对叶修诉苦一番，叶修笑道：“二哥不觉得自己发愁的太早了点吗？听你描述的，不管是丁白云还是花白凤，都是掌控欲比较强的人，她们可未必会同意自己的孩子拜你为师。”

李寻欢一想也是，他和白天羽的约定，其实和花白凤与丁白云没多大关系，她们不愿履行也不奇怪，自己很不必从现在就开始发愁，她们若是同意，自己自是不会食言，但她们如果拒绝，那也算皆大欢喜。

这么一想，李寻欢也就放松下来，心情舒畅的回家去了，叶修和云清闲聊时说起白天羽的风流情债，提到花白凤和她的儿子，云清忽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她说：“傅红雪不是花白凤的儿子呀，为什么要在她手下备受折磨，承受不属于自己的仇恨？”

云清也是才想起来，白天羽的夫人买通花白凤的稳婆，将她的亲生儿子抱走，换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个孩子先天跛脚又有癫痫，被花白凤起名为傅红雪，从小受着严苛的教育，灌输不属于他的仇恨，他几乎是为复仇而生，也随时准备为复仇而死，却发现复仇不过是一场荒谬的误会，然后，他生命的意义都消失了。

而花白凤真正的儿子，被白夫人送给一对叶姓夫妇抚养，那对夫妇不过是普通人，为了不让这孩子疏于教育一事无成，白夫人还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李寻欢，让李寻欢收他为徒，最终成长为一代传奇，这个孩子就是叶开。

云清看书时，很喜欢叶开和丁灵琳这一对，同时她也很欣赏傅红雪，傅红雪的不幸童年，本该是叶开承受的，当然这不怪叶开，但是叶开可以快活的长大，被李寻欢精心教导，凭什么傅红雪要做一个复仇的工具呢？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云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叶修，叶修问她想怎么做，云清也有些愁：“虽然我认为花白凤很不适合养孩子，但是她以为傅红雪是她儿子，如果失去他，对一个母亲而言，好像也有点残忍，可是如果她和书中一样，被仇恨支配，将儿子当做复仇的工具，我是不忍心让傅红雪受这个罪的，就是担心把人带走她会发疯……”

叶修想了想，说：“现在的情形和书中差别挺大，花白凤不一定像书中那么偏激，咱们过去观察一下，要是傅红雪过的还可以，就不用多事，他要是过得不好，咱们就把人带走，怕花白凤发疯的话，干脆让她忘了这段记忆，忘记白天羽，或许对她也是件好事。”

云清点点头，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说到骚操作，白夫人比起丁乘风，还要略逊一筹。

丁乘风是丁白云的哥哥，他不想妹妹因为未婚先孕被人诟病，所以不能让人知道丁白云生了孩子，却又担心把孩子送走，丁白云会因为母子分离而难过，就将小外甥和自己儿子调换，把妹妹的孩子和丁灵琳当成双胞胎一起养大，却把自己的儿子送走。

云清好奇丁夫人知不知道这事儿，她希望她是不知情的，不然这人也太奇葩，而被换走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路小佳，相当于同时被父亲母亲放弃，未免太过可怜。

反正云清这些年，也是见多了各种脑回路奇特的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每次见到，都让云清大开眼界，却也永远都习惯不了。

花白凤身边的防御并不算严密，白夫人都能买通她身边的人，换走她的孩子，云清和叶修只是暗地观察，更是轻而易举，结果他们看了没多久，就发现花白凤的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她在面对才几个月大的傅红雪时，一会儿柔声细语，温柔的像个慈母，一时又歇斯底里，又吼又笑，抱孩子的动作没轻没重的，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吼叫着要他牢记杀父之仇，以后练好武功为复仇，神色中还带着癫狂。

小婴儿被吓得哇哇直哭，花白凤竟然抱着他用力摇晃，嗓音尖利的喊道：“不许哭，不许哭！你是白天羽的儿子，你是要为你爹为白家复仇的人，你没资格哭……”

云清皱眉道：“这女人已经半疯了，离真正的疯子只差一步，她这个样子，绝对当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小婴儿咱们必须带走。”

“棘手的是，一般的催眠之术，都对精神异常的人无效，倒是当年王怜花用在无花身上的忘忧散比较有效。”云清斟酌着说。

忘忧散基本上能把一个人洗成白板，什么记忆都不会留下，缺点是用量必须精准，药量过大会损伤大脑，可能会变成弱智，本来云清是不打算用的，但看花白凤这疯魔的样子，云清觉得，让她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也是一种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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