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最本质的东西,不会变。
皓月当空,一缕缕丝绸般的流光倾洒在黑长直少女的脸上,眺望着鱼塘夜色,有感而发。
听到对方的发言,安亭怔住了,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可能是联想到了另一些事情,宋瓷突然道:“不过,话说回来,安亭的变化确实很大,你有这样子的疑问,我还是能理解。”
从初三百日誓师大会前几天,安亭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宋瓷是这一切的见证者,对于少年的疑问并不意外。
正当安亭以为对方要追问自己短时间之内变化巨大的缘由时,宋瓷话锋一转,道:“虽然变化很大,但我觉得很合理,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子,还记得你小学四年级尾随过我吗?”
“啊…还有这种事?”
安亭是真忘了。
自己什么时候尾随过宋瓷了?
“噗…那时候,我刚刚转学回来小镇,经历父亲的离世,跟着母亲一個人来到陌生的小镇,算是半个外地人,好多孩子欺负我,你有保护过我,甚至跟着我回家一段时间…可惜只有三分钟热度,坚持一段时间而已。”
听到这里,安亭的大脑闪过一些片段,却没能完全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在宋瓷转学回来的时候,自己刚刚失去母亲,听说新来的转学生有着相似的经历,好像是跟过她几回。
眼看着少年有些苦恼,宋瓷伸出手,捏了捏安亭的脸蛋,浅笑道:“想不起来没关系,正正是想不起来,所以才说明我说的没错!”
哪怕已经想不起往事,内心最深处的纯良,现在依旧还在。
你已经想不起自己做过的好事,但不妨碍你仍然是一个善良的人。
安亭突然笑了。
“笑什么?”宋瓷不解道。
“我只是突然发现——宋瓷其实一个很温柔的人。”
闻言,宋瓷有些脸红,咬咬唇,道:“才没有,谁让你这个臭弟弟不让人省心,害我都变得矫情了!”
“嗯。”
安亭笑得更加灿烂。
差不多是夜晚十点,趁着紫荆街没什么人,两人让奶特自由活动,自己则是在祠堂门前的篮球场玩了一会儿。
激烈运动之后,汗流浃背回家。
回去的路上,泛黄的路灯下,宋瓷的脸颊、鼻尖、脖子泛着莹莹光泽,又想到一件事,道:“安亭,你记得自己在初三的时光锦囊写下了什么吗?”
聊到人的变化问题,自然而然会牵涉出那一份埋藏在校园深处的时光锦囊。
安亭摇摇头,道:“我忘了。”
“哎,真有你的,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你都能忘得一干二净。”宋瓷这一回是真有点无奈了,记性这么差。
而事实上。
不能怪安亭,对于宋瓷而言,时光锦囊是一年半前埋的;对于安亭而言,还隔了一段漫长的时光旅行,大约十五年前。
“那你呢?”安亭反问道。
“我肯定记得自己写了什么…但是,我应该不会去挖出来。”
这下子轮到少年怔住了。
前世,在安亭25岁那一年,也就是故里初中挖时光锦囊的那一年,约定之日前几天,他有收到来自宋瓷的国外短信——安亭,要一起回母校吗?
她,主动邀请安亭回去母校。
而当时,安亭拒绝了。
他当时已经醒悟,不再止步不前,在A市好好工作,很想回去母校看一看,也很想见一见宋瓷,却又害怕面临血淋淋的过往。
就这么,朝着光阴的尽头前进,愿岁月无可回首。
就这样,他也错过重逢宋瓷的机会。
现在回过头一想,宋瓷可能不是为了时光锦囊,只是想要见一见安亭。
那时候的潜台词,是想要见我吗?
上辈子,这个女生该不会一直都没有放下自己吧?
无论是同窗友谊,还是别的什么。
真的好厌恶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
“嘿,你怎么盯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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