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
高考来了,并不是属于安亭等人的高考,而是属于沈学姐与林咏学姐的高考。
还有一个人的高考,正是安亭的表姐——傅梓晴。
听老爸说了,那个泡面头姑妈这几天一直都很紧张,姑妈一家对待外人是很苛刻的,对待亲人是很上心的。
姑妈之所以这么紧张,还有一個搞笑的理由,她的服装厂经营不善,已经倒闭了,虽然问安爸爸借钱保住父母留给她的房子,但亏大本已是不争的事实,原本是有钱给女儿出国留学,现在应该是出不了国。
只能靠傅梓晴自己努力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亭等人非常轻松。
学校变考场,高一高二放假三天。
只有高飞那个笨蛋,天天往考场跑,陪女朋友高考。
假期第一天。
晴空万里,夏日炎炎。
蝉在叫,人坏掉。
紫荆街的安家门口,由于整天待在空调房不太好,安亭、宋瓷搬来两张椅子,坐在门口吃冰镇西瓜。
安亭是背心、大裤衩和拖鞋。
与安亭待在一起时,宋瓷也会穿小短裤,略显清凉,刚刚从房间出来,忘了摘眼镜,很有居家范儿。
安亭吃西瓜都是对半切开,用勺子去挖;宋瓷则是喜欢切成一块块小的,吃得很斯文。
奶特…已经是一条死狗。
对于拥有毛发的动物而言,南方的夏天是一种折磨。
“宋瓷,看我的种子机关枪。”闲来无聊,安亭给宋瓷表演了一个吐西瓜子,瓜子飞出去几米远。
见状,宋瓷翻了个嫌弃的小白眼,道:“无聊。”
“嘴上说无聊,还不是乖乖跟我一起坐在门口。”
“哼,我才不是陪你,在房间看书看久了,出来透透气而已。”假期的宋瓷总是爱阅读,天气太热就没去图书馆,宅在家里。
就在这时。
街道办的柳阿姨来了,一个五十岁的和蔼妇女,散发着与紫荆街很契合的气场,她见到安亭与宋瓷,打了声招呼:“安亭,宋瓷,下午好哇。”
紫荆街的人们对于宋瓷都不陌生了。
“下午好。”两人异口同声。
柳阿姨看向安亭,问道:“安亭,你爸呢?”
“嗯,大热天的,跑去镇外的水库钓鱼了,不在家。”
“哦…”
读到柳阿姨眼中的无奈,安亭继续道:“柳阿姨,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转述。”
“是这样的,阿姨的女儿要出嫁了,婚礼在一个月后,打算在街口的祠堂摆十来桌,让你爸和老温掌勺。”
老温,就是街口大排档的温叔。
安家的收入来源有三,第一是收租;第二就是承包宴会;第三,村道每年的分红。
“哦,恭喜!”安亭有些意外,“不过,真少见,柳阿姨还在祠堂摆酒吗?”
“嗯,我比较念旧。”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人都跑去大酒店搞婚宴,越来越少人在村里或者街道的祠堂摆酒。
尤其是紫荆街,别看是三四线城市的乡镇地区,其实没有穷人。
而事实上,安爸爸也是一个念旧的人。
想当初,安爸爸与宋阿姨的二婚,前者有想过在祠堂摆酒,后者也不介意,最后放弃了,主要是二婚不能寒酸,必须风风光光,好让宋阿姨在紫荆街抬起头。
“我会帮你转述的,到时候让老爸给你回个电话,省得阿姨跑来跑去。”
“嗯!谢谢。”
柳阿姨分别给了安亭和宋瓷一个小红包,便是离去了。
望着柳阿姨的背影,又看看手上的红包,宋瓷有些好奇,道:“在祠堂搞婚宴哦?”
好奇之余,其实有一点嫌弃。
别看宋瓷是半个本地人,虽然搬回来小镇已经几年,但无亲无故,没有参加过这种农村宴会。
安亭看出少女眼中的鄙夷,吐槽道:“别那么嫌弃,农村婚宴也很酷,好吧!?”
“唔…”宋瓷沉吟一会儿,还是道:“无法理解,我喜欢完美的东西,追求梦中的婚礼,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婚礼。”
这是少女的心声。
黑长直少女理想中的婚礼可以是中式,也可以是西式,唯独没有农村祠堂这么一个说法。
“完美主义者什么的,真麻烦…”
“要你管!”
当天夜晚。
当老爸提着一条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鱼回家时,安亭将柳阿姨白天来过的事情告诉了他,不出所料,安爸爸乐呵呵答应了。
……
六月中旬。
某个周六,校庆来临。
校内校外都摆着不少展示架,长长的易拉宝,从校外长坡到校内长坡,上面是每一届每一个班级的大合照,又穿插这些年来的校园活动照片,宛如将无形的校史以图像的方式具象化。
颇具一种历史的浓重感。
校门口还有一个签名板,专门让校友们签名留念。
校庆有一点校会的赶脚,高一与高二年级的同学搬椅子到教学广场集中。
高三?
六月上高考结束,已经查无此人了。
校庆,理论上欢迎历届每一位校友回校,实际上能收到邀请函的人只有一些出色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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